平安夜踏上平安的路
周末闺女回家，一起观看两部电影，都是关于死亡的思考：《伴我同行》 Stand by Me (1986) /《另一个地球》 Another Earth (2011) 。
罗马尼亚作家尤内斯库（Eugene Ionesco）说：“一旦知道人是会死的，童年就消失结束了。”——但这个世界还在装嫩。
死亡是唯一值得惊异的事件，除了死亡事件，一切事件都是假新闻。面对死亡，我们手无寸铁。在死亡无边的揶揄、殴打、践踏之中，我们赖以存在的幸福如此虚空、贫瘠、脆弱和一文不值；面对死亡，人根本没有选择自由，没有谁面对死亡能保持镇定自若。
然而，愿意把死亡和复活当回事的人寥寥无几。有史以来，死亡被医学盲目追猎，无功而返。也许人类更怕死亡和死亡的弟弟——衰老，因此尽快享乐是人对死亡唯一的抵抗。他们忙于享乐，而时光有限。所谓享乐，不过是在死人中寻找活人，用美学和科学取代神学。
他人之死的影响正在减弱，吊唁人不再是当事人。“死”被悬置起来，“复活”成为童话；人类心照不宣地回避死亡，结果默契一致地回避基督。这是现代性的谎言：一方面，这个世界没有杀害上帝的儿子；另一方面，上帝的儿子再来毫无意义。
人不断为“活着”提供更高明的夸夸其谈和魔术杂技。消费、幽默和权力使蛇在伊甸园的智慧树下说的“不一定死”，取代了上帝说的“必定死”。权力、幽默和消费正是智慧树的三个果子，这是文学、艺术和政治的三大主题。
所谓全球化，所谓多元宽容，所谓普世价值——“共同大鱼吃小鱼”。大鱼吃小鱼，这是鱼世界不能治愈的绝症和丑闻。陆地上，为了争夺吃鱼你死我活，最漂亮的鸟为了一点点粪土般的利益丑态百出。粪土般的利益和无意义的好奇心，可以转移存在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中的人们相当一部分的死亡恐惧。
没有谁在乎我们正在走向灭绝。杀戮愈演愈烈。没有最狠，只有更狠。新世纪的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政治思想教育只有一个口号：弱肉强食，先下嘴为强。人类只有嘴在进化，肚腹成为世界唯一的信仰。
回答死亡是信仰的责任，是教会的责任。我们不谈生物学的死，教会对医学常识和寿命比赛毫无兴致。教会负责回答这个问题：“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圣经*哥林多前书）。耶稣的降生、上帝道成肉身的目的，就是为了显示死亡的真实性与永生的可能性。罪的工价就是死，死亡是原罪的最后结局，救赎主真正的含义是将我们从罪中解放出来。
死和上帝有一种共性：都是不可定义的；并非我们主宰死，而是死主宰我们。一切都不确定，唯有死是确定的。我们必须放弃人定胜天和人定胜死的假冒，只有上帝可以对付和胜过死亡。我们的神不仅胜过了死亡，又带领我们胜过死亡；而且祂要审判活人和死人。
我无法强迫谁信仰上帝。信仰上帝，这意味着接受死亡；一旦你接纳了死亡，上帝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而不是相反。祁克果说：信仰无非是怀着会被上帝所收容的信赖而向深渊的一纵罢了。死亡是基督携带我们向彼岸超越的大胆行动：闭上眼睛，准备起飞。死亡的另一面叫复活。
我们的悲哀，就是将有限的肉体生命，当做生命的全部；而把暂时的死亡，当做最后的结束。然而，这圣礼是如此的伟大：“你们每逢吃这饼，喝这杯，是表明主的死，直等到他来”（圣经*哥林多前书11章）。“主的死”让我们不再害怕死亡，反而坦然面对。人生不只有今生，今生是要为将来在别处更长的生命预备。
感谢上帝赐下圣婴诞生，“因我们神怜悯的心肠，叫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临到我们，要照亮坐在黑暗中死荫里的人，把我们的脚引到平安的路上”（路加福音1章）。这就是圣婴自己的工作——基督一路保守、看顾和带领我们胜过死亡，踏上平安的路：“孩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伙伴们，圣诞快乐！愿这个平安夜，成为你的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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