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山寺、白云观寻师   

  • 九哥 2015年1月22日
     


                                                                           药山寺、白云观寻师


           2015年1.18日报名出走药山寺-白云观成功,非常高兴,早早起床,穿上新旅行鞋,穿上新衣服,打理完,还是过了约定的时间,马上打电话和小胖子和云端联系,表示歉意,他们告诉我已出发到棠华等我。说来惭愧,市区的乡镇棠华竟然30年没去了,居然不知道坐哪一路的车,错过了二趟,赶紧打电话联系云端,她很热情的告诉我,车的颜色和路线牌,好在车是十几分钟一趟。在车上我很担心第一次报名成功出走,他们不等我怎么办?大山深处怎么找到他们?我的心悬着,到了棠华,小胖子他们在去药山的车上等我,我才松了口气,来不急看看棠华乡,上了车,车就开了。我在车上沿着车子两边寻找着,想找找当年的供销社,第一次喝啤酒的那家餐馆,想找到原来的那条游泳的池塘和那条鹅石路,毕竟30多年了,30多年变化太大了,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影子。


        车上我告诉小胖子,这次出走我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寻找我的初中班主任杨老师。好几年前,我就听几个同学说起过,说杨老师在药山寺这一带的尼姑庵出家了,当时我们几个同学提议到药山这一带找找看,看看她,但一直没有相邀成行。说起这个杨老师我还是非常感谢她的,记得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母亲没有工作,父亲在澧县工作,全靠父亲二十多元的工资养4个子女共7口人。父母为生活奔波,不在我们身边,也没时间管我们,我属于放养的。小时候非常调皮捣蛋,常常全校开学生大会,往往在大会主席台就座的除了校长还有一排学生,在这些人中就有我,但学生不是就座的,是靠墙站着的。小学断断续续上了二年,因为要交20元办学经费,我交不起,就没有去学校。记得有一次到外婆家玩,杨老师是外婆家的邻居,外婆在帮杨老师带孩子,杨老师看我都10多岁了,不读书,天天打鱼摸虾,就问我想不想读书呀!我说做梦都想,但没有钱交20元的办学经费。杨老师说你给我写一篇作文,名字就叫<我的家乡>,明天交给我。第二天我把一张写在信纸上、字写得歪歪斜斜的作文交给杨老师看,杨老师看了作文,对我外婆说,这个孩子还有前途,明天要他来上学吧,钱的事我找学校说去,就这样我破格上了初一。杨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并安排我当班长。自此我走入正道。读大专,读本科、到读研究生,到高级工程师,一路走来,虽说没有什么造就,乃一介平民,但也没有蹉跎岁月,平平淡淡,和和睦睦过日子,一直的理想和目标就是做“三书”先生—读书、教书、写书,做好教书育人的工作。今天这一切都应该感谢她,尽管三十多年过去了,但我从没有忘记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出家?是因为三十多年前一对双胞胎儿子被医生掉包了,二十多年寻找(听说后来找到了)而心灰意冷,还是看破了红尘而归隐山林,不得而知,我想她在的话应该有80岁左右的年纪了。


            一会儿车就到了药山,很久就听到过药山寺,但一直没时间来。药山寺原名慈云寺,始建于唐初,自唐以来历代续有扩建,占地四十八亩,前有山门戏台,依次有天王殿、韦驮殿、大雄宝殿、观音殿、方丈楼,主殿两旁有供诸佛诸祖的侧殿及配房数十间,其规模之雄伟,佛殿之巍峨,佛像之高大,在国内都是少见的,俗有“跑马关山门”之说。后来唐高僧惟俨移居药山寺,他致力于振兴禅风,扩充寺宇,传授禅法,一时海众云会,使禅宗南宗得以发扬光大。惟俨因此振誉十方,遐迩喧然,信众遍及世界各地,成为中国禅系中颇具影响的一代禅师。


         一路上我在想象着药山寺的佛殿高大和雄伟,激动着会找到我的恩师,我怎样表达。我们下车后转个弯就到了药山寺,看到外边破烂的山门,进了门去,里面冷冷清清,没有香火和游客,这与我的想象大相径庭,惟俨亲手创建的药山寺,历经沧桑,几度兴废,因历史变迁被毁,佛殿荡然无存。大路上用红纸写着:禅修中请保持安静。低矮的庙堂用厚厚的布帘遮挡着,看不到禅修的人,后面的大殿正在筹划募集建设中,惟俨圆寂后,葬于药山,碑、塔年久湮灭,墓碑尚存,转了一圈,还好,找到一个老的尼姑,问问我要找的人。尼姑像公安局查户口的非常警惕的眼神望着我,问起我来: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找她干什么?最后她告诉我没这个人。我非常遗憾和失落,路上,小胖子告诉我,凡入空门的人,她会隐去自己的身份,只有法号,别人也不会告诉你,这是隐私。


          在药山寺看了在建的大殿堂,想象他建好后的样子,我想等药山寺修好了,邀约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在此参加几日禅修,在竹林禅院住上几晚,听听现在的药山寺的主持明影法师讲讲国学和中国文化,喝茶论道,岂不快哉!想想,不知道和佛门有没有这个缘分。


         出了药山寺,走过几道田埂,沿着山边的小路就看到东冲水库了。水库外边有十几个人在修护坡,看到我们这几个陌生的人走过,放下手中的活儿,驻足观望。我大声的对他们说,“同志们好!”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又说了一句“同志们辛苦了!”他们回过神来,于是轰然一笑,马上回答道:领导辛苦了!我们走出去20多米远,他们还在笑着,这给他们沉闷的劳作带来一丝的快乐。


          我们沿着水库左边的小道前行,路很窄,只能过一人,路遇一农妇牵着一头母牛,母牛后跟着一个三个月大的牛宝宝。母牛看到陌生人警惕的快步向前进,我们只好躲开,后面的小牛很怕,不敢走了,母牛转过身瞪大眼睛望着我们,嘴里不停的叫着“哞、哞、哞哞哞”仿佛在告诉他:孩子,别怕,快过了呀!我们望着小牛可怕的样子,不忍心影响他们的平静,于是我们向山上退去躲在树后,小牛看我们后退很远了,安全了,才飞快的着跑到母牛的后面躲起来。


          翻过干涸的短房冲水库,越过垭口,就看见了清水堰水库。只见水库内碧水悠悠,银光闪闪,山水相映,重重叠叠,站在水库边看群山叠翠,云烟飘渺,听阵阵鸟啼声,真是好一幅人间仙境,我不禁拍手叫绝。小胖子不顾还是三九寒冬的天气,禁不住脱衣下水了,库水冰冷刺骨,小胖子不知是兴奋还是被冷水刺激了,大叫几声, 游了不到10分钟就心满意足的上岸了,我很佩服他的勇气,可我不敢在荒郊野外游泳。小胖子换完衣裤,好像发现新大陆,快来看!烧炭的窑!我上去一看是一个烧木炭的窑,窑口用石头封着,我用手摸了摸没有热量了。我想在这个深山老林里烧的炭,怎么运出去呢?还是肩挑手提吗?这样的山路要出去多不容易呀。我想起了白居易的《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想起了烧炭牺牲的张思德和毛泽东的《为人民服务》这篇文章,我不知道哪些地方还在用炭,是夜市、还是烧烤?


          我们沿着清水堰水库左边的小路翻上去,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美景中,于是忍不住长啸一声,突然从草丛中串出十几只羊,拼命的奔跑,看来是被我们的长啸声惊扰了,这时从草丛中站出一农妇,挡在路上,手中挥舞着2米长的砍刀,对着我们怒斥道:“你们得了神经吧”!我们忙说对不起!不知道这里有羊群,农妇眼看着羊群跑远了,没有和我们理论,急着追羊群去了。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真的不知道在这样的大山深处还有人养羊,我们怕羊丢了,农妇会找我们赔,就没有跟着农妇的那条路走,改道走右边山的腰路了。厚厚的枯枝败叶覆盖着地面,好多砍了竹子的桩子,竹尖被松树叶子覆盖着,一不小心就会踩着脚。我小心的用脚探路滑行着,还是没有幸免,鞋底被竹尖从下面一直穿过了鞋面,把新鞋刺穿了蚕豆大小的洞洞,好在我的脚脚比较灵活,躲过了一劫,否则不堪设想。我们沿着山腰中间的间隙扶着两边的树下行,坡度有70多度,斜长大约400米,我们拉着树,腰蹬下来,一步一步的艰难滑行,小胖子还摔了二跤,他们在前面探路,我在后面紧跟,好不容易下到山脚,我们在澄碧的水库边上合影留恋,又沿小径走上山脊,翻过很多不知名的小山,一会儿上升一会儿又下山,把我搞得云里雾里,我担心他们走错了路。我问云端,原来他们是带我走新的路,他们也没走过,好一顿升降后,下到了常德鼎城的国营林场,遇到一个一个老乡,于是在他的屋前路餐,老乡很热情,搬来椅子,说园子里有桔子想摘多少就摘多少,橘子很甜,用作餐后水果没的说的。


             午餐后,我们看了知青教室,当年87个津市知青下放到了常德白云山国营林场,四十多年过去了,知青教室还在,冷冷清清,显得孤寞,屋前屋后当年知青栽下的树还在,仿佛还在叙说着当年的激情岁月,高大的樟树林,是知青们青春岁月的纪念。当年这些栽树的人还在吗?还好吗?我的二个姑姑和二个叔叔曾经也是知青,我知道他们吃了很多苦,二个姑姑已不在人世了,睹物思人,物是人非,想起这些,我们不得不佩服这群热血青年,他们把青春和满眶热血献给了党、献给祖国、献给了老少边穷的山区农村,是他们改变了农村的面貌,现在农村的发展和美好的生活,他们那一代知青功不可没,我们应该感谢他们!  


            我们沿机耕道上了狮子山,“九眼泉”呈现在我们的眼前,传说中的“九眼泉”耸立在悬崖峭壁之上,九个如脸盆大小的泉眼,恰似撒落地上的九颗星星,散发九种不同颜色的光芒,九个泉眼内悬瀑流泻,似九幅绢绡在空中抖舞,飞溅的水珠,如千万颗珍珠漫天飘飘洒洒,织成了九道雨幕,如仙境一般,壮观极了。小胖子提议我们在上面休息一会儿,要我们找九个泉眼在哪里,我拿着木棍,一个泉眼一个泉眼的数,只找到4个眼,可能年代久远分化了吧,我用木棍探了探泉眼,干干的没有水,泉眼也不深,最深的都不到200毫米,这好像与传说中的美景出入太大。站在九眼泉上,抬头瞭望狮子山,她像一头俯卧的雄狮盘踞于此,岿然雄踞,啸傲山间,令人生畏。


          从狮子山向上而行,我们弯着腰,走在灌木丛中,荆棘交错,行走艰难,我的新衣服不断被刺拉出了线头,出了低矮的竹林丛,我们爬到山顶,山顶有一寺庙,修建十分简陋,不是正门上的一块“神境禅寺”牌匾提醒我,我不知道这就到了神镜寺。我找遍了寺内寺外,没人,也没有香火,拜了佛,捐了功德香钱就下山了。


          从神境寺下来,爬上对面的山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白云山了,它海拨438米,是津市的屋脊,山上云雾缭绕,银光闪烁,故得名白云山,又叫白银山。在《道藏》洞天福地记中有记载为第五十三福地。我们一口气爬到山顶,才体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山高我为峰的感觉。站在山顶远眺笔架山,在那白茫茫云海之上,三尖笔架峰,奇峰挺拔,层翠迭绿,烟霭蓉绕,但见一轮旭日现于峰顶,霞光万道,构成了一副立体山水画。当地人传说笔架峰是搁笔的地方,上天拖福,送来笔架山峰在此,昭示津市的后人要好好读书。


        白云山顶,有数间用石块垒成的寺庙,显得寒碜破败,听庙主介绍他是一砖一瓦垒起来的,二十多年,才有今天的样子。我佩服这些修行的人,他们的信仰和意志是那样的坚定,真的不容易。进入庙堂,拜佛烧香,在福地为家人求福、求平安一定灵。给了些香火钱,庙主感谢不尽。听老庙主介绍说:这个庙准备扩建修复,修建一天门,二天门,三天门,分别建天王殿,大佛殿,观音殿三大殿,要投资8个亿。云端小声对我说,不要听他瞎扯谈,政府怎么会投资?我想这或许就是这个庙主的梦想吧,其实我认为他也不是痴心妄想,这里是第五十三洞天福地,白云山的美丽如同藏在深闺的千娇百媚的少女,不定哪一天,会被人们请出深阁,以她美丽绝伦的面容,笑迎八方来客。


           我向老庙主打听在这一带有没有姓杨的老尼姑,他也不知道,看来寻师的愿望今天是没有完成,下次有机会再来寻找吧。时间不早了,怕赶不上回去的车,我们赶紧下山,下垭口,翻过种满了沙树苗的山,就到了古堰水库。为了这次出走,我独自走路,训练了一个多星期,但还是赶不上小胖子和云端,总掉在他们身后20米距离,他们没看到我,总是回头啸几声,我也就大声的啸几声回应他们,希望像惟俨大师一样,四望长啸,声震数里。穿过村子,就到了在临东村,我们在岔路口乘车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赋诗一首:


              报名出走夜不眠,回忆老师恩如山


              药山寺里寻恩师,尼姑慎语不着边


              身入佛门伴孤灯,脱却浮华看红尘


              文章难写景色美,忧乐早随云水迁


              白云观上兴翩翩,笔架山水接天边,


              知青都被浪涛去,更有后生正向前


     


                                                      


                                                                                          九 哥


                                                                             二〇一五年一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