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北辙也能相遇,各奔东西总会再见 (超长慎入长篇连载3)   

  • 糖耳朵 2017年11月28日

     

    古浪(8月30日)

    按照计划,这一天我们进入金昌继续徒步长城。

    一起床,阿混说晚上的玉米治好了他的胃疼,早餐他锁定了羊汤,而且毅然决然直奔车站对面的那一家,断然否决我提出的县城中心一定会有更多选择的提议。原来他早有所图,今天病魔刚一撤退·,就急不可耐地实施他的预谋。替他高兴,也就随他好了。出门在外必吃的早饭其实就是一碗粥一个馒头之类东西。无奈这方地界都三餐习惯于辛辣油腻,粥店只是点缀。这一随堂主,连自己的简单早饭也随没了。离车站不远处,赫然出现一家羊汤馆。堂主目不斜视直瞪瞪径直走进去。这之前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故事。张掖的那位大哥临走时给我买了一个回族特色的胡麻油烤制的馍,一直在阿混的背包里。他没吃,也没表达过任何想吃、要吃的意愿。若不是他整理背包掏出来我也就忘了。晚上为了通风我把这烤馍挪到窗台上,结果就被我毫无责任感地忘得干干净净。半道蓦然想起,马上向堂主汇报情况,他很大度并没责怪于我,只是马上就要扭头回宾馆去取。当时也不知怎的,我异常坚决地阻止了他,说你也不吃,放在那里,服务员看见吃了也不算浪费。你现在回去,如果他们已经拿走,怎么去跟别人要?!难道你还要让他们还给你?你要想吃,我买一个给你!!堂主在我我一阵机关枪似的话语中沉默走进羊汤馆;我在附近还真买到一个长相差不多的烤馍,然后,在羊汤馆门口坐等。

    走进另一个客人,要了一份羊头,我们外地人看了真是不可思议,一大早,那么大一盘羊头肉,怎么吃得下?但你看见店员客人那种默契自然,就明白这种一早就大快朵颐羊头羊肉的吃法在当地也很平常,而绝非解一时之饥或者满足好奇心的尝试。堂主和这位客人背对背各自专注于眼前大餐,谁也没注意谁。等到他吃完结账,蓦然看见小餐桌上的大盘羊头和正在蚕食的食客,高分贝的惊愕冲口而出:你怎么这么能吃?早上就吃大羊头?…那一刹那,我感觉到这位大哥的食道即可被淤堵,强挤出几声呃呃似乎要作回答。我真怕他会跳到堂主跟前,抡一巴掌回应;有恐怕他马上就要被噎住呕吐出来。这位正无限美好快意于肥厚早餐的西北大哥,生平第一次也肯能是唯一一次被人如此质疑这个他生来也不曾,今后也不会想到过的问题,而这位堂主阿混,可能也是生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那么些唐突,赶紧说,你吃吧你吃吧,就好像他走过去捂住了这位客人的嘴,堵住了险些吐出来的肉末…..

    除了直接怼人,这样的不假思索,也是湖南人的性格?!

    逃出羊汤馆,就到了车站。班车,就是等待。因为有了前一天一整天的长城行走,我们决定取消原计划不去金昌古登。我多少有些地名控,对于金昌这个地名,似乎因为矿藏而发展。按照过往的经验,西部这些因矿繁荣的地方,都会呈现出一派暴发户似的金碧辉煌,这是心里很排斥的。阿混也首肯。我们又非常一致地放弃近一些的武威市,宁愿去更远一些的县城古浪。

    临时起意,完全陌生,未知,这是我独自在路上的状态,并不觉得有什么,一切都到时候再说。想必这位在武林中混荡多年的堂主,更是波澜不惊。

    只有一趟张掖到兰州的过路车到古浪,接近2小时的等待。此时,阿混又开始怀念那个烤馍,但最终胃痛(我敢肯定是刚才的羊汤和碎嘴引发的)和我强硬的反对态度,终于让他那么不情愿地放弃了回宾馆讨馍的企图。他甚至难得愿意保持静止,在车站的冷板凳上坐等,看包。于是我捡得去县博物馆的走马观花。

    山丹博物馆,可是大有名头的。其藏品都是新西兰有名的教育家、作家路易艾黎的曾经的私人收藏。这位被称为'中国的十大国际友人",被誉为中国人民的“老战士、老朋友、老同志”的新西兰人,在中国生活和工作了整整60年,这期间通过发掘、考察、收购、馈赠等多种渠道,收集研究中国文物,尤其是古瓷器。1980年,他把在华60余年收藏的4000件文物全部捐献给了他生活工作10余年的山丹县,捐赠品一半以上是高古陶制品,山丹为此于1982年建成占地1万平方米的艾黎捐赠文物陈列馆,后改名为山丹县博物馆。此时虽然已经是晨阳高照,县城尚未苏醒,院子阒无人声,光影,松柏掩映的博物馆有一股深沉的寂静气息,生动灵动。

    国营单位总有规定的时间表,热茶香气已经飘出办公室,还有女人们家里家常的聊天声。工作人员尽职尽责面无表情为我这唯一的参观者打开了所有展馆的大锁,隐身于某处,留我独自享用时光的流转,历史的倒流,和思想的飞舞。白瓷、青瓷散发出的悠悠气息,温润,冷艳。你似乎看见这位高鼻子洋人在静谧悠闲的下午,打开密室,一件件抚摸,沉浸于绝尘离世的享受中。身处这些无影无踪的无限的时空交织中间,古今中外收藏家们的欲望你就你能了然于心了……

    到达古浪正是阳光最烈的午后。班车上,博士阿混已经给自己确诊为胃癌。这真是一位自我修炼严苛的堂主啊,坚持弃车让步,边走边找住宿。己经询价,或许他的忍受当时已经达到极限,不再计较于10元钱的价差,驻足于一很高大上的阳光大酒店。古浪是我们这几天路过的最小的县城,花钱最高的宾馆。不过很快就感觉到,并不单是宾馆贵,而是古浪整体的消费水平都高于我们途经的其他地方。

    胃痛的魔抓始终抓住阿混博士不放。如果说这一路我无视他的不适,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倒真是冤枉了我。对于我的问候,“还那样”是始终如一的回答(后来明白,他也只能这么讲);劝他吃药,他怼回来说“从来不吃药”;见他乱吃零食让他注意,他是听而不闻。所以我只能根据他的行走速度,体态,做主观判定。不过我已经明白,除非他完全躺下,他的脚步不会慢下来一点点,他给自己每天至少10公里的强度也不会降低一点点。所以他提出要去爬山,我没反对,跟着走就是了。

    这个计划外的一时兴起停留的小县城,给了阿混最大的惊喜。这里的地貌完全脱离了西北戈壁的尖峭冷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缓柔和的绵延,更多绿意。以我浅薄的地理知识判断,这就是黄土地区特有的“塬(顶面广阔、地表平缓,保持着原始平坦面的形态)”或者“峁(黄土高原受侵蚀形成的馒头状黄土小丘)”。

    零星小雨,断断续续。三面都是山,阿混选择的这一面,应该是本地人用做健身的一处,修有台阶。不过对于出走社的人来说,这台阶实属多余,走土路径直往上,也是轻松的。对面的山,旁侧的山,都是这样浑浑圆圆绵延不知到哪里;山体上都是千年万年冲刷的沟沟壑壑,齐整。据说这塬上的的平地都很肥沃,却不知缘何,从山体到山顶,竟然没有种植任何农作物,也没有任何牲畜的痕迹。草虽然也到了脚踝处,没有树根石头,任凭你在坡上放肆。喏,阿混正在享受他的疯狂和惊喜,狂奔,又是自拍又是摄影。他的情绪如此外放展现,证明他真的欣喜欢畅。也是难得一见。

    疯够了下山。阿混突然扭头说,他给自己确诊,就是胃癌!依据是,如果他佝偻这身体,胃痛就消失,一旦还原正常体态,那病魔也就挥之不去!我无语。

    县城非常小,也或许我们住在老城区,和千百个相似的小县城一样,一条国道或者省道开膛破肚似的硬生生地把城区一分为二,道路两旁就是五脏俱全的行政商业市场。天阴沉,隐形雨丝一样沾湿了头发。阴冷的黄昏凸显了饥饿的感觉。在吃饭态度上堂主和我异乎寻常的统一。只要早饭保证了,似乎这一天吃什么基本上都是顺便,随便,非必须,不会坚持寻摸或者不吃不罢休。阿混去吃了牛肉面就回宾馆,我继续觅食,还想买水果。我对牛肉面不感兴趣,不过西北真是面条集结,光是那面条的形状、名称就千奇百怪。说到水果,不得不提博士的另一个执拗。从我们见面开始,他就天天嘀咕要吃葡萄。我向来认为提子就是大葡萄。依这几天虽然博士为病痛所困,然能很精准的辨识。很不幸,我们看到的都是提子(大葡萄)。不过阴冷的黄昏,街上已没了水果摊,断了堂主葡萄念想。而自己也有一个执拗。一路过来的西瓜让我欲罢不能。不过很快就被告知,古浪本地根本不产西瓜,甚至其他水果。其实,都是这般执拗,或者称之为强迫症,也都是在这些可大可小可有可无的事情上,和自己较劲。街上很冷清,烧烤夜市也被断断续续的小雨阻止。在街上走了个来回,吸溜了砂锅面暖呼呼回宾馆。临进房间,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怎样面对一个癌症患者呢?

     

    古浪 武威(8月31日)

    什么都阻挡不了阿混爬山,除非他真的起不了床。我赔偿阿混买的那个清真烤饼,被他嗤之以鼻,于是我故伎重演,送给了客房服务员。他可能已经默认我的这种随手送人的食品处理方式,不发表任何意见。太阳喜气洋洋,乐呵呵地,完全不配合面对这个胃癌罹患者应有的阴霾。堂主博士深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提示。我们依旧分头找自己的早饭。心满意足一个白馒头下肚。阳光艳艳。

     

    田野细风,低头垂耳的玉米棒,绿色黄色,深深浅浅,各安其身,就在那里,就该在那里。臆想这一晚上的雨,还有露水,早上爬山或许该是裤腿鞋袜都得沾湿。可是真的很神奇,山坡上,野草居然看不见一点点露水。没有树,只有阳光,圆图图的山顶,像是顶在头上一个又一个大型的圆盘,圆盘里有顺时针的纹路,连环不断。又是百思不得其解这自然造化的神笔。

    此时完全回归武林的阿混,全身的细胞俨然已经调动起来,很是兴奋地指指点点,撒野地跑啊,跳啊,自拍自摄。眼前一片苍穹,天和地,还有那个最初的小男孩。

    让这个小男孩尽情地撒野吧!自己先回到宾馆收拾准备中午结账前往武威。服务员给我两个刚煮好的玉米棒,是那个烤馍的替代。幸好提前申请延迟一个小时退房。意犹未尽的阿混在12点半左右回到宾馆,啃掉了留给他的玉米。他既然那么不屑于我的做法,却也不拒绝以此换来的好处。自己背包先下楼到大堂,堂主说很快就收拾妥当,这是不可质疑的呀!!10分钟,20分钟,又是一次断断续续往来了住客,滴滴哒哒走了时间。半小时过去了,不见人影,微信中发来了早上拍的照片。对于我的催促,那边不急不慢说手机没电了,至少还要充电10分钟。前台服务员兼做厨娘,负责给饭店几位员工做午餐,急急的跑出去买菜和肉。她高估了我这位堂主的定力,等她再急急的跑回来,仍不见阿混下楼。我实在忍无可忍,非常冒犯地、僭越地命令阿混堂主博士,马上背包下楼结账。当电梯门开启的时候,我好像到某档征婚节目现场,千呼万唤,男神现身。

    结完账,服务员丢下我们匆匆去做饭。有点气馁的堂主,用稀有的询问语气,问说:能不能充电10分钟再出发。我不置可否。只是这10分钟怎么变得如此漫长,我进进出出饭店好几次,终于再一次忍无可忍的命令,走吧!阿混看看手表,还差3分钟。我说,就不行,偏要扳你这个。阿混堂主不再坚持,收拾好零碎,背包,去车站。服务员非常热心好心的为我们指点公交车站的位置,余光中瞅见阿混的嘴皮动了,知道他又要说什么,立马止住他,拽着他就走。我当然知道,这些本地人对于本地的了解甚至还不如我们这些外来者,班车站,公交车,我们知道的或许更清楚。但是,坦然安然接受他们生来的好心肠热心肠,不至于那么急切的表达自己的已知,有什么不好?这,或许就是我和阿混最大的不同吧!

    路上,我对阿混说,你只有你自己,从来不会想到身边与你一起的人。那种感觉至今我也无法说清楚。我们都不自私,也绝对不是只考虑自己的人。也许是我们各自独立行走的时间太久,习惯于这种孤立一人的思维方式。越孤立,越孤单;越孤单,越孤立。这决定了我们的各种不同差异,也是我们最大的相同。

    下一站,武威。

     

    阿混坐在我前面,午间阳光隔着车窗徒增热量。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阿混弯腰企图趴在放在发动机盖上的背包上,胃部的不适几乎要击碎了他的忍耐。我保持沉默,虽然隐隐难过,真的替他难过。

    车站距离我们要去的城楼客栈,正常情况下步行完全不在话下。或许是生平第一次,阿混竟然落后于一个弱女子身后,这比身体的病痛更让他沮丧。我在前面走一段,然后不那么明显的放缓速度,晃眼看见他跟上来,又继续往前。这或许也是一种习惯,深深植入他身体思想的习惯,习惯于忍耐,习惯于跟自己较劲。实话,我是心疼的,又是无奈的。

    客栈在南关城楼脚下的胡同里,大院子里相向而对的两排简易平房分了等级做了客房。价格便宜、胃痛难忍使得阿混认定这里。为了保持这最后一段时间的行动一致,我打消了换地方的念头。尽管我知道,阿混对这些分分离离并不在乎。我们在此行最大的城市,住了最便宜的客栈。

    阿混早就买好第二天早上去新疆的火车票。自己原打算从这里到中卫去宁夏那边绕一下再回北京,这样也能避开开学季的拥挤。但几天下来,身体的疲惫体力的过渡支出,让我也打算止步于武威。运气总是出乎意料的好,每每让自己的忽然决定得以实施。开学季紧俏的火车票,都那么顺利地抢购成功,安排好似的,都是刚刚好。

    阿混去滨河跑步。强迫症也好,习惯也罢,高强度的运动或许能够缓解他的病痛,也能满足他的能量冲动,随他去吧。自己则去了不远处的文庙和西夏博物馆。武威文庙是西北第一大文庙,位于文庙中的孔庙,也是全国第三大孔庙建筑群。孔庙最南端,原本应该是文庙的正门,现在却只有一堵被称为“万仞宫墙”的影壁。武威尚武,未曾出过状元。后来人们造这座文庙,特意把正门位置用墙堵上,说是啥时武威出了状元,啥时就变墙为门,让状元从这大门走入文庙,但万万没想到数百年来,一直未出状元,那墙也就一直堵到了今天。影壁北面有香港孔教学院汤恩佳院长1998年捐赠给孔庙的孔子行教像。

     

    西夏博物馆紧挨着文庙。镇馆藏品是西夏碑,本名《凉州重修护国寺感通塔碑铭》,是全国现存唯一的、保存最为完整的、西夏文与汉文对照文字最多的一块石碑。

    刚一取消后面的行程准备归程,疲惫倦怠马上就占了上风。博物馆门口的广场上,三五成群地聚集了几个几个老人吹拉弹唱圈子,暗暗较劲。放学的学生,下班的公务员,购物的主妇,熙熙攘攘,倒是愈发的热闹。“三套车”的意义反应是苏联老歌,其实是武威的一套餐食,包括饧面、腊肉、冰糖红枣茯茶三样,据说还与左宗棠有关,可能也因此武威的大街小巷有不少的湘菜馆。鲜面店里面条种类繁多,鲜肉店里牛肉羊肉猪肉海鲜不分家,也是头一回见到。

    这些中小城市散发出的特有的城市乡村、中心偏远、传统时尚、留存革新、绵延爆发...对立的混合气息,弥漫在老巷新街的空中,又新鲜又陈腐。

    天气多么地易变,不知不觉,又有细细雨丝落下,湿了地,湿了头...广场舞启动了。

    回到客栈还不见堂主的身影。背包被他搜肠刮肚全部摊满床铺,大部分我都觉得完全不是他这个混于江湖多年的堂主应该携带的,他答应给我的茶叶罐已经安然放在我的背包旁边。迷你乖巧,偏又那么醒目,跃然跳出那些杂乱。对这个黝黑的迷你茶叶罐,我一见钟情。堂主毫不设防地每日一展,觊觎之意日日滋生。积心处虑怎么跟这位传说中比较抠门的堂主索要。一定要有策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句定乾坤。所以当一天晚上我直截了当地说,阿混,你的茶叶罐送给我吧?!我们都是很直接的人,但他万万没料到身边的这个女人如此长剑直入,毫不迂回;毫无防备的他,停顿片刻(这瞬时间的千丝万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稍有些犹豫,说:好….吧!阿混是说一不二的人,一旦答应就不会改变。终于得己所愿,却也并不因为伎俩得逞或者强人所难成功而心底的暗喜。反倒有些不忍了。但是不忍还是没能战胜不舍......

     

    武威 (9月1日)

    这是个大杂院,门口有经营烧烤的夜店,吵闹声持续了很久。安静不多时,又被嘀嗒在铁皮棚顶的雨声吵醒。这雨竟然也一直落下了,天刚朦胧,也难再入睡。小客栈夜间竟然也还关锁大铁门,似乎也能说是粗中有细?没去打扰尚未起床的服务员,回到房间磨蹭到听到院子里有了走动的动静又才出去。雨还在下,借了伞,往河滨走去。

    以来是想补上这一观景,一来,不想面对面与阿混道别,就这样,就很好。雨终究歇息了,只是氤氲未散,滨河两岸寥寥几个人。武威,光是这名字就知道是尚武之地,又是地处西北险峻,不曾想到竟也有如此清秀的一面。和其他地方的滨河走廊不一样,这里的两岸之间每间隔一段距离,就建有不同形式造型的栈道连接,河中间的位置,也有不同的主题建筑,或是水中喷泉,或是舞台造型,便捷美观,也能最大限度的满足人们零距离与水亲近的欲望。

     

    一路疾走。回到旅店,天见晴。阿混,销声匿迹。这样的道别,很好。

    去火车站的路上。收到已经西行的阿混发来的微信,碎了一直随身携带的玻璃杯(水果罐头瓶子),马上就地补充买了一个水果罐头玻璃杯,一口气吞下了一整瓶罐头水果,此时的胃痛,完全被撑涨替代。

    我回复说,死脑壳,不知道分次吃吗?

    这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次对话,我东归北京,他西行新疆。

     

    某一天,阿混发来微信,隔着千万里,似乎都听见了他的狂笑,恶魔般挥之不去的胃痛,居然不治而愈,来去无影踪,不知其所以然。

    某一天,阿混说,他要离开新疆,但一直没能吃上他一路为自己臆想好的葡萄。临走时惊喜买得一些,火车上坐定才发现,还是提子,而非葡萄。堂主走一趟新疆,居然没吃到葡萄,匪夷所思。不过,自己也有与之相提并论之事,游走一番甘肃,居然没有吃一次拉面。不同在于,堂主阿混吃不到葡萄,是因为市面上的葡萄不符合博士的预设,在这件事情上他不能委曲求全。而我呢,则是因为量大不吃牛肉,也不能委曲求全。

    某一天,我在朋友圈里显摆我讨得的茶叶罐,问他,胃,不痛了,是不是新增了心疼?肝疼?许久才回复,哪有那么多的疼!!

    某一天,我给堂主博士汇报正在写长篇,需要时日。不过我非常得意我的文章标题,这标题在我会北京的路上就已经定下来。他说拭目以待。

    再后来,就这样了......

     

  • clark
    贵社保人永生。
    2020年8月28日
  • 武林阿混
    唉,还有一起计划中没完成的线路
    2020年8月28日
  • 京都水怪
    @武林阿混 糖耳朵之前微信中严重警告痛批我没有阿混听话
    2020年8月28日
  • 永如
    @糖耳朵 看到啦,谢谢你!长篇很长,文字很美
    2017年11月29日
  • 糖耳朵
    @永如 加入了图片 让@武林阿混 心疼肉疼 肝疼 的茶叶罐
    2017年11月29日
  • 阿燚
    肿么有柏拉图的赶脚。
    2017年11月29日
  • 永如
    这个茶叶罐长啥样
    2017年11月29日
  • 流云
    很奇怪的组合。很琐碎的故事。吸引人不耐烦的想往下读。
    2017年11月29日
  • 糖耳朵
    @武林阿混 堂主博士 不嫌弃体力差的女人,或者没有女鬼纠缠 倒是有机会。谢谢@武林阿混 成就如此少有的同行 回忆美好而温馨
    2017年11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