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木樨地站,6:20。在一个画有1号2号5号和13号地铁线的地图前驻足,说出来都丢人,我从来没整清楚过环线是几号线,城铁是几号线,以及北京一共开通了多少条线。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过来问:你是绿野……话音未落,我俩同时相对傻笑:原来是地下偏上。这世界真不大。6:28上车,车行至万寿路,进来个大个儿,“煽木!”我大叫,车厢内的其他人基本会以为我见到了亲人。10分钟内,让我感叹了两回这世界之小,这地铁有多少门呐。
6:59,地铁终于停靠在苹果园站,跟着煽木往929车站跑,眼看着车绝尘而去……黑车趴远活,正经出租车一辆没有,只好乘坐7:10的另一辆929。直到沙滩,与独行叟一行会合。上了车,看到了熟悉的脸,全身紧绷的神经才找回了它们该在的位置。煽木说,有啥可急的,走哪不是走?“走哪不是走”,多豪迈,我这个在山里离了队友就两眼一抹黑的人,是怎么也豪迈不起来的。车上拥挤,远远地跟老闫点了一下头,这是第一次见老闫,他的笑像初春的暖阳。
在安家庄下车。空气清凉得让人除了就地享受,还想揣上点儿带回城里。三千里火力旺,一件短袖一件外衣。老独的衣着跟他的笑一样,一贯、一致。
此行开始不久的冰瀑,着实是给我们此行一个不小的礼物!在冰瀑前的那张合影,足够我炫耀一阵子了。此后的路,一直到老独报告中写的“15:15垭口”前,都不怎么好走。路,时隐时现,时断时续,ssg像个永动机,总是冲在前面,收获了满胳膊的血印划痕。老闫拿着传说中的砍刀一路披荆斩棘,他在灌木中开道似乎可以和着小撮和老孟在山野里的歌,也算是一种无声的旋律。全程大体是煽木、西秦、三千里在偏后,个个都喊体力不支。突然,我身后一声重物滚落的声音,西秦头也不回地问:谁的什么东西掉了?!“是我掉了!”这是三千里的声音,看见三千里左手的血,我才忍住了笑。尽管前行艰苦,周遭的景致,倒是多了份荒芜和人迹罕至带给人的沉静,这份沉静,城市是永远无法给予的。因此,只要在傍晚前能够找到“高速路”,我倒不会像三千里那样跟枝枝杈杈生闷气。至高点一过,煽木立马由三缸变六缸。这人和人是不一样,我的马力好像是与肚里的内容多少正相关,出走时最怕的就是发起人过吃饭的点儿了不宣布吃饭。饿过梭了,虚脱都有可能。
清水尖近在咫尺,老闫腰里的高度计显示1506。大伙儿说,天好的时候,在北京城里往西看,群山中最明显的小锥形尖就是这个山头。西秦想知道他在N年前在山顶的铁架上放上去的那只瓶子还在不在。什么东西,相处多了都会生出感情,山也是。我知道,我敬重爱山懂山的人,比如老闫老独,比如小撮Patch。记得在网上玩过一个点名游戏,就是你被朋友点名后必须如实地回答他的20个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你最想去哪个地方?为什么? ”我的答案是:“山。群山包容,寂静,清朗,厚重,刚强。”我喜欢山,但我不懂山。
下山顺利。在连理石那儿照相,我们认真地用登山杖摆出了个V字。下山的时候,ssg捡了一件抓绒衫,正盘算回去在绿野发帖招领呢,碰上比我们早些时候下山的那帮走友(我见过他们中的11路),我大声说:有人丢衣服没?一个女的回头说:我,我!呵呵,本来是因为刚出山练一下嗓子,没想到还真是这帮人丢的。路上,ssg非常郑重地宣布了一个消息:汽油涨价6毛!我问是“打算”还是“已经”,他说:已经!心里说是不是该改骑车上下班。回到市里,才知那消息不靠谱:不是价钱不对,是时机不对,怎么也该在两会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