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难

2025年9月中旬，跟万象的题出走重庆南川金佛山及周边，课题结束后，我顺道前往武隆，因乌江沿岸的酉阳至武隆段，是我多年前的小目标。趁热开题出走白马悬壁。    早7点在汽车站上22路，车沿乌江岸边挂壁公路而行，我在羊角大桥桥头下车。地图上的朝阳村村委会一片荒芜，杂草又深又密。我睁大双眼试图寻找人类痕迹，终于在草丛中隐约看见一块大水泥牌的顶端，用登山竹竿打打拨拨，依稀辨认出“搬迁遗址 生态修复”八个大字(如图一)。    接连不断的货车、工程车在不宽的公路上穿梭，尘土飞扬（前方白马水电站施工）。我从一个岔路口上山，一些大气的坟墓总是在深草密林中露出蛛丝马迹（公交车上，前排男人说，那里尽是鬼，你去那爬什么山），我想起贵社天天的名言，异地远方的鬼又不认识你，讲话也听不懂，有什么可怕的。    沿类似于机耕道的山腰路而行，经过“狮面人”小山峰（如图二、图三）。右转小路上升，多处荆棘或枯树挡道，不通，退回大路继续前行一段后，右拐上升至高腰路，山巅绝壁一直高高在上。

    野外飘带指引我进入一条陡峭的小路，茅草深、刺蓬密。海拔越来越高，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上升，上升，终于靠近绝壁开始横切，可杂草刺枝丝毫未减，小心翼翼，生怕踏空。这路况是我没有想到的，因为走万象的题时，上绝壁的路虽陡峭、曲折，但少荆棘刺蓬。   

 山里很安静，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是自己的呼吸声，没有遇见一个人，也没有看到野果，亦未听到鸟鸣或流水声。突然，左边传来“嘎、嘎、嘎……”的声音，像受伤或受惊吓的鸡叫。我猜是野鸡，绝不是猛兽之类的，但还是不敢往左望，害怕看到吓人的场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是我在野外克服胆怯的惯用方式，比如看到坟墓、看到蛇，我会下意识地转移视线。  

  眼望右前方，快速前行。突然，右边一处比较亮堂，我拐进几米，一下子惊呆了，“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原来这就是网传中的白马悬壁。站在悬崖峭壁之上，云端极目，山河入怀。碧绿如翡翠的乌江在千山万壑间龙飞凤舞，换个角度，她又仿佛大地裂开的一条绿色缝隙。飞架两岸及峡谷的桥梁如彩虹跨越，蜿蜒的公路如丝带缠绕山间。城镇在眼里微缩成盘。对岸山峰如剑，绝壁千仞，像天地断痕，又似古老城墙，亦如白玉屏风。近旁的垂直悬崖，灰白的岩壁上点缀着倔强的绿植。穷尽乌江的远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此刻，所有疲惫都化成了风，美是世间治愈一切的良药。 

   没多远，右边又一处天然悬壁观景台，“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依然震撼。  

  缓慢下降至一废弃房子后，开始陡降。天梯石栈，百步九折，盘盘弯弯。一边悬崖，一边绝壁，干净的古道，古道石头隔一段就有一块上面有个规则的圆孔（如图）。

累了，坐石头上歇息，观层峦耸翠，或臆想圆孔之缘。经观音洞（悬崖绝壁上的一个山洞，古庙遗址，武隆文物保护之一）下至一碎石堆放处，然后下山。    

因公交出行+提前上山+一段走不通返回绕道，实际比计划多走了约7公里。下山后累瘫了，想起《蜀道难》，“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