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路线及进程】
8月16日
天气多云,阳光始终被头顶的浮云屏壁,不晒。能见度不错,看得见远处的东甸子梁和小五台。
9:51 白涧火车站下车,换乘金水口班车。
11:00 金水口,得知班车的真正终点是南款,决定坐到头,舍弃金水口-南款一段水泥路徒步。
11:15 南款。在路边的饭馆午餐。
12:30 假装工程验收团队,沿十分寂静仿佛刚刚修好等待验收的国道108到达A点。征得全组同意,修改路线,不到黄安,提前在A点离开国道,沿山脊向东侧山峰(黑树砬)前进。沿途发现一段古长城遗迹。路况以羊道为主,灌木较密,包含多个狭窄陡峭路段。上升速度两极分化,前峰与队尾差距超过一小时。
15:40 最后一个组员登顶。峰顶树立着水文观测站,有路向东通往摩天岭,但我们的方向是正南。由于正南方向为绝壁,我们迂回到东南侧脊,再向西向南。黑树砬主峰至图中B点的这一段路程不长,但是8月16日路线最困难最具不确定性的部分。前半段没有路,基本生趟,坡面较陡,草从植物丛生,高度超过腰部。后半段坡度变缓,略有路迹。这段路发生了分队情况:南瓜叶沿另一条路独行,约40分钟后归队;队尾的独行叟、劳伦斯和LANCE三人在我的建议下试图沿一条我推荐的捷径与大队会合,但错过了那条路的路口,后经我返回接应归队。刚刚踏上正路,LANCE不慎崴脚。
18:00 到达B点。由荒野进入农田区域。品尝路边野生的沙棘果。第一次看见活的莜麦。
18:50 遇到马圈子村所辖的第一个自然村。稍事休整。会合全队。
19:20 到达马圈子,投宿吴家。晚餐很丰盛。
8月17日
6:00 乘班车出发。
6:30 到达蔡家峪,LANCE继续乘班车前往紫荆关乘火车提前回京,其他人下车。遇到奥运护线队,被请客,吃他们剩下的馒头和酱豆腐。离开蔡家峪时,菜地里干活的老乡向我们推荐当地名胜龙潭。
饭后沿清源河边的水泥路南行,至小桥,暂时离开主路,顺流而下寻找龙潭。小路被河水所阻,薛淡、樱桃树、关关在河边留守,其他人涉水,继续前进,劳伦斯打赤脚,我换上拖鞋,闲逛逛穿凉鞋。南瓜叶、独行叟、zodiac穿着登山鞋或旅游鞋,路在河两岸往复穿梭,他们三个不断重复脱鞋、涉水、穿鞋的过程,很是手忙脚乱。在渡过一处湍急的深水区时,忙中出错,zodiac本想把鞋扔到对岸,不料鞋落在石头上滑到水里。我和南瓜叶连忙站到下游,封锁河面,准备拦截。幸好鞋只是落在激流边缘的平静区域,被水草挡住,没有被冲走,zodiac自己把它捡了回来。
费了一番功夫才看到的龙潭没有让我们失望。一个落差不大的小瀑布,激流飞溅,嘶声震天,注入两层水潭,下面一层深约4-5米,清澈见底,潭两侧悬崖壁立。zodiac说这里很适合练习悬崖跳水。可惜只是停留在概念,没有付诸实践。
9:00 原路返回,与留守的队友会合。返回小桥,沿水泥路南行。
9:30 到达黄土梁。
在离垭口约300米处最后的水源补水。
10:00 到达垭口,踏上山脊。
C点到D点山脊较平缓,草甸和松林错落,灌木不多,行走阻力不大。
山脊南北植被差别较大,北坡为茂密的松林,南坡则植被稀疏,以杂草和灌木为主。北坡一只羊都看不见,绝对禁牧,南坡则偶尔可以看见几只羊在活动,山坡上有羊圈。
D点过后,路况开始变糟,有人蓄意砍倒松树形成路障,石头上有红笔写的“有药”,显然是用来对付牧羊人的。DE之间的山脊有一个明显的拐点,山脊由东向西延伸而来过了D点,突然折向南,哆嗦了一下,又折向西,到C点。拐点处并有一个落差20米的缺口,缺口西南侧陡而窄,东北侧缓而宽。至此,我终于明白上一次在大雾中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山脊的原因,在能见度只有十几米的情况下,我们得不到任何实景提示,看不到山脊的拐点,只能按照地图上显示的东西方向来寻找山脊,自然没法找到了。
到达E点,回味了一下我们上次被浓雾围困的惨痛经历,找到了上次指点迷津的饮料瓶,即使是水落石出的今天,那一带的地形和植被也仍有扑朔迷离之感。
12:00 在E点附近午餐。
E点向东下降的一段山脊很窄,多突起的孤石,灌木较多,不好走。
EF之间是一段美好的缓冲区,草甸覆盖的鞍部,一条清晰的驭道自南而北,连接草场和西清源。
东侧,F山峰高耸,高差近200米,密布杂树,令人生畏。我们不想登顶,看到左侧一条横切的路貌似很康庄,便喜滋滋地踏了上去,梦想着沿着它可以绕到山峰后面。不料梦想很快破灭,又是大规模毁灭性的人为破坏,砍倒的树横七竖八编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想回头,却已经不能自拔,只好将错就错,死抗到底。恶梦一样的一段行程,至今心有余悸。
冲出灌木丛到山脊,发现已大大偏离。急忙向南矫正。南瓜叶、闲逛逛、薛淡、樱桃树、关关紧随我后面。独行叟、劳伦斯、zodiac只横切了一半,中途转向,直接登顶,翻过山与我们会合。
13:30 F点北侧垭口。大片的松林,松蘑遍地,一阵采蘑茹的狂潮席卷而来。
14:40 G点。
15:10 H点,向东下沟。穿过一片金矿弃采区,看到了玉米地。路边水声潺潺。树丛掩映中,疃疃楼房默然伫立,窗子全部拆除,只剩下空空的窗洞,象没有眼珠的眼眶,屋子里空空如也。
终于看到两个完整的窗户,并有电线和电话线向外通联。
绕到楼前,遇到一位老妇人,了解到这片建筑物的来历。
16:00 紫荆关火车站。洗劫车站小卖部冰柜。品尝一元钱三支的绿豆雪糕。
17:20 乘火车返京。
【与计划路线的出入及原因】
舍弃了金水口-南款一段徒步,改为乘车,由南款作为徒步起点,原因是了解到金水口至南款全为水泥路。此变更导致第一天的徒步里程缩短,为了保证强度不至大幅度下滑,作为补偿,增加了上升的高度,添加原计划没有的攀登黑树砬的内容。
【沿途见闻及遭遇】
1、在南款午餐,点的是面条。等的时间很长,近半小时,因此,我一厢情愿地安慰大家,不要急,我们将品尝现场制作的活鲜的手擀面。不料,苦等半小时后端上来的是挂面,而且是小碗,不到5分钟就吃完了。
2、我们到达蔡家峪的时间太早,饭馆大多没开门。蔡家峪与通常的乡镇所在地不同,不是依托于一个人口较多的大村庄,而是在一片空地上建起来的,只有几个政府机构和几家饭馆,没有大量的定居人口。因而没有早点的需求。只有一个饭馆在准备早点,但不供应给我们。一个穿迷彩服的人站在门口,说,这饭馆是“我们包下来的”。“我们”是一群护线队员。来自河北满城,奉命背井离乡,到易县的荒山野岭,为了奥运,为了防止“敌对分子”破坏为奥运输电的电网,3人一组看守一个高压线塔,24小时全天候轮流执守。为期两个月。奥运输电线路,一条在用,两条备用,绵延4000余公里的线路,均以如此规格严防死守。护线大军声势之浩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仅从这一点上来讲,29届奥运会真应该去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我怀疑,这届奥运会破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比破的比赛纪录还多。蔡家峪的这家饭馆为护线队提供的早点绰绰有余,工人们吃完之后,桌上还剩下很多馒头,盘里还有酱豆腐、咸菜,好心的护线队后勤部长邀请我们做净坛使者,这正中我们的下怀。
3、6月28日那一次在下撤西清源的沟里遇到的怪事——满沟砍倒的树,这一次又重演了。但与上次不同的是,我知道了答案。这要感谢石头上写着的警告牧羊人的字。砍倒树是蔡家峪国有林场的人干的,砍的大多是生病的树,砍的目的是为了毁掉牧道,阻止放牧。
4、紫荆关车站西侧大石沟里的那片废弃房屋,据在此隐居的老妇人的说法,有一半是属于原354工厂,该厂于文革末期奉命在附近山中打洞,建造地下油库,但工程没有完成,就随着文革结束而下马了;另一半属于金矿,该矿因护林需要而被关闭。这些废弃的房子还很坚固,稍事休整就可以居住。老妇人与老伴在此隐居,不用交房租,电是从村里拉过来的,旁边的小溪提供饮水。
【反思及感悟】
马圈子的晚餐很丰盛。虽然以素食为主,但房东是尽其所能精心准备的,她家正在盖房,在繁忙之中抽出时间接待我们,很不容易。这次的食宿是静走提前联系的,虽然她最终没能参加这次出走,却为我们的后勤工作尽心尽力,我们还在山上,她就发短信过来询问我们的行踪,以便提前通知房东准备晚餐,好让我们一下山就吃到热乎乎的可口饭菜。这份爱心,让我很感动。
权衡了晚餐的实际价值和住宿条件(这次6位男士挤一张小炕,比上次更紧张),我们最终按每人20的标准与房东结算,应该是公允的。但房东对此不太满意。晚上给她钱的时候她没有表示异议,第二天早上她对独行叟和南瓜叶说,她儿子嫌收费太低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来,要涨到30元。
我不打算指责房东不淳朴、漫天要价,因为以下4点:
第一、她是做生意,想获取更多的利润,无可厚非,她有权利按照自己的心理预期要价
第二、她尽其所能提供了能够提供的较好服务。
第三、当实际支付低于她的心理预期时,她接受了事实,没有采用蛮横的方式满足她的诉求。
第四、对没有满足她的预期的我们,她仍然仁至义尽,维护我们的利益——告知我们乘班车的正常收费标准:到蔡家峪3元,到紫荆关5元,令我们免于再次受到班车老板娘的盘剥。
这次交易不太完美,主要在于:
我们没有事先约定服务的标准,房东所提供的服务超出我们的预期和实际需要,包括熬了太多棒茬粥,蒸了太多江米糕,有些菜我们不爱吃,造成浪费;
也没有约定价格,以至于在我们的购买价位与房东的出售价位之间,存大一定的差距。
结果双方都不太舒服:
房东觉得付出多,回报少,生意不划算;
我们在金钱上没有吃亏(当然也没有占房东的便宜,只是没有能让房东满意地赚到更多的钱),但感觉上有些歉意,愧对房东的劳动和情感付出。另外,似乎让静走夹在中间,背了黑锅。
以后,在外食宿,应尽可能选择乡镇旅馆、饭馆,住农家院,要尽量选择专业化的有菜单的,避免在没有菜单的非专业化的农家院食宿,如果实在没有选择,应该事先约好价格(食宿不超过每人20元)和服务标准—有地睡、吃饱即可。
【开支记录】
北京西-白涧6095次:9元
白涧-南款班车:8元
南款午餐:4元
马圈子食宿:20元
马圈子-蔡家峪班车:3元
紫荆关车站晚餐:4元
紫荆关-北京西6096次:10元
合计:5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