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9 星期三 凌晨,乘车到门头沟圈门,沿古道翻山,行2小时到黄石港废村。黄石港村,旧属北岭乡管辖,此地界如今归属于永定镇。村内有两户在此经营着畜牧业,村上方归门头沟水利局的一位科长所有,给他打工的是安徽籍的老王。村下方的老板是在曹妃甸首钢工作的老马,给他打工的是山东沂蒙的老潘和河北三河的老杨,老杨养羊,老潘养鸡,羊有240只,半月前卖了一半,4.4元一斤,鸡买了近3000只,如今死了大部分,仅剩下不到1000只。村子下方有一座废弃的叶腊石矿,叶腊石总公司的王姓领导从马老板那里要走了6只羊,弃矿便由马老板使用。前些天那里有两间屋子砌起了火炕,工程完成了三分之一,准备由我和老杨居住并在那里放羊,上面村子里准备由老潘和经常开车到这里拉羊粪的老赵料理。
进村后首先遇见了安徽老王,便问他:“老杨呢?”老王笑道:“走了,不干了。”我问:“谁替老杨了?”“老赵”。
我走进院子,三条狗狂吠起来,我来过两次,狗对我还不是很熟。进了屋子,老赵和老潘正在吃饭。寒暄了,闲聊了一会儿,待他们吃完饭,我就随老赵放羊去了。在山上转了一圈回来,我正准备回家,老潘对我说:“我准备回老家办点事,星期六马老板就把鸡运走,你替我一下吧。”我痛快的答应了。村子里没有通讯信号,我沿着大车道,用十来分钟走到赵家台口,给家里报了信。回来看着老潘挑水拌玉米面喂鸡,我就说:我不会挑水。老潘说:明天就运玉米粒来,然后我就搭车下山,你只喂它们玉米粒就行,就不用挑水了。
5点多吃完饭,天基本上黑了,屋里点起了蜡烛,老赵回他的屋里休息。老王串门来了,我们一直聊到7点半,他们两个一个劲儿的抽烟,熏得我直咳嗽。老王走后,我俩上炕睡觉。火炕热乎乎的,刚躺起来很舒服,只是到半夜就麻烦了,嗓子发干,喝了好几次水。咳嗽愈加厉害
7点天亮,起床后观察着老潘的工作,那是我将来几天的示范。10点吃完早饭,老赵放羊去了。老潘等着运饲料的车,他换上了干净衣服,把包收拾好,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望眼欲穿地盼着,快11点了,车还是没有来。老潘等不及了,跟我告了别,翻山而去。
老潘走后没多久,车就来了,运来4000斤玉米粒,合9毛5一斤,看着他们把货卸进库房,听着司机抱怨雪滑的山路。
2点多,老赵过来了,他说:咱们早点吃饭吧。我答应着点火做饭。这顿饭吃的是挂面,有现成的炸酱。吃完饭,老赵去管理羊群,我去喂鸡。趁着天黑前,我们干完了一天的工作。5点半,天已经漆黑。我躺在炕上,胡乱地、无头绪地思想着,由于事情来得突然,连个收音机也没带。这一宿,睡一会儿,醒一会儿,不时地喝水,一宿就这样反复着。咳嗽还在继续
12.11 星期五 7点起床,到山阴处用雪洗了把脸,提着一个塑料桶去林间拾柴,柴禾要捡粗一些的,火力旺且耐烧,从乔木上掰下来的朽树干最好,太粗的回来要给它劈开。8点左右生火做饭,这样,9点就可以吃上一天中的第一顿饭了。我和老赵有了分工,我负责养鸡、拾柴、生火、做饭、刷碗,饭点定为早上9点,下午3点。老赵负责放羊、挑水。村里有三口水井,最上面井里的水少且浊,离村子也最近,一般用作羊与鸡的饮用水。最下面井里的水较多,只是已经结了冰,今年5月份的时候,上面两口井已枯,我曾见他们走十几分钟的路程到这里来挑水。我们饮用的是中间那口井里的水,据说以前有一条狗掉下去被淹死了。老赵今年42岁,非常有力气,他挑着两个塑料水桶的水有150斤左右,一个桶的水我提也提不动,他却挑着两桶水坡上坡下的行走自如
12.12 双休日到了,吃完早饭就去打扫鸡舍,然后喂鸡,一天须喂6——7桶玉米粒,分上下午两次喂食,喂食时将它们引到有草的向阳山坡上。今天死了4只鸡,也不知得了什么病,很长时间了,平均每天死3只左右。我们也不给它们打针,也不喂药,任其自然死亡,鹰有时也会捕捉它们。死了的鸡集中烧掉喂狗
中午时分,我站在房屋后面的大车道上,身旁是一棵可以入画的梨树,它左顾右盼的神态、疏密得当的气势以及争让有度的嫩枝无不透着芥子园画传里的技艺。今天,爬山从这里经过的队伍有四拨,都是六七人以内的小队伍,看着这些人,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一晚上总是在咳嗽,耗子在顶棚上奔跑嬉戏,踩得顶棚上的报纸哗啦啦乱响。狗总是在叫,好像是有什么野兽经过。公鸡打鸣也没有个规律,最早的一次从半夜2点一直叫到天亮
回到家里才知道今天有人在三皇山的爬山活动中掉入悬崖下摔死。我们出走社自年初以来共有3个课题组去过那里
12.13 星期日 午后,有大队爬山的人从这里经过,很多人的胸前别着小学中队长的标志,他们是绿野音符网站“二”什么公社的,半月前就有60多人经过这里,我当时就向他们指出,这么大的规模影响929路公交车线路周边当地人的出行,他们这次又来了50多人,全然不顾影响当地人的利益,在这里,我要很文明地骂一下领队:“二”十三。随着高亢的音乐声走过来一个人,我大叫一声“老大海”,老大海曾经参加过我们出走社的活动,我们是在绿野org网站789jin组织的辽坡——白河堡的活动中认识的,他常在小五台、灵山一带活动,别看老大海的脸上布满了密密的褶皱,却怎么也看不出来他已经是61岁的老人了。我问他怎么不参加出走社的活动了,他说小撮他们太过生猛,他喜欢两日扎营的活动。告别了老大海,后队走过来一位高个中年女子,他认识我,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惭愧呀!我这记性,就是再遇上大名鼎鼎的张朝阳、赵牧们我也难以认出,猪脑子啦
12.14 今天蒸熟米饭后,炖了个猪肉白菜粉条,又弄了个肉炒葱头,我们的储存菜有几种,大白菜、土豆、葱头、粉条、芥菜、萝卜等。吃饭时,拿筷子的右手有些不听使唤,感觉这几天上半身各个部位都有些异样,腰也有些疼痛
12.15 星期二 刮了一夜的风,早晨发现屋内脸盆里的水已经结成了冰。用雪洗完脸后,找来两块大木头,用大锤和镐把它们劈开当柴烧。来了一个星期,发现井里的水下降了一尺,上面的井已经打不上来水,鸡和羊的饮用水又出现了新问题。
腰痛得有些严重了
两天来,将到5点半时,我都会站在院外仰望天空,此时,东方已黑,群星未现,唯正南方有一颗星发射出耀眼的光,是太白金星么?今天不知是农历的什么日子,月亮没有出现,西方还残留出一片白光,几缕墨云变换着各种图案,就像是西方的抽象派画家用中国画的大写意画法挥洒出的伟大作品
夜里,咳嗽在继续,腰疼得不敢翻身,每咳嗽一声胸部及腰都很痛
12.16 星期三 坚持不下去了,告别了老赵,背上包回家。走在大车道上,一大群鸡呼啦啦追了过来,过了小桥,我把它们轰了回去,那三只狗却怎么也轰不走。到了赵家台口,我站住,趁着它们在拐弯处嬉戏时,我赶紧向小路跑去,结果没跑掉,又让他们追了过来,没办法,继续走,一直过了峰口庵也没甩开它们,我又返回,如此几次都没有效果,最后只好用树枝和石头把它们打了回去。离了峰口庵很长一段路,我还不时地回头张望,生怕它们再追过来。最后终于摆脱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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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歇了两天,腰不疼了,看来是久不活动的缘故,还不适应这种体力劳动,非书生的我如今竟然变成了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挑担的柔弱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