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程】
由于我的失误,告知义务未尽善尽美,阿根(我的同学)未能充分理解出走是怎样一种活动,计划路线超出了其意料。最终原计划改变,而改走了一条较轻松的方向截然相反的路线。尽管如此,一路走来,还有可圈点之处。
首先,课题开始时间便意外提前,提前到了21日的下午18:00。当一辆摩托把我俩拉到丹景乡后,得知此处居然没有旅馆。要住的话,山上的庙里倒是可以住。山是丹景山,庙是佛兴寺,这是事先查好的信息。但显然往北面去并不在计划之内,我再次郑重其事的介绍了我的路线,无论是围观的人还是阿根都表示出了不可行。好吧,我的计划流产了。
上山有两条路:左侧公路,盘山而上,路程较长,徒步的话毫无意义;右侧山沟里小路,半个小时即可登顶。我们当然选择后者。先到商店里买些干粮,18:30,我们上路了,虽然部分村民担心我们找不到小路。短暂的水泥路后,小路出现了。一个小坡上,一只体型异常健硕的山羊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低头以羊角相向。幸好,主人随后出现了,指点我们前面岔路向右。往右拐之后,荒草明显密集起来,小路若隐若现。为了节省时间,我没有换上长衣长裤。
半个小时以后,远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红点,近看是一位老者,正注视着我们的到来。老人独居于此,开垦了几亩荒地,自给自足。他说山顶就有公路了,很快就可到达佛兴寺。接下来的半小时却没有那么乐观,反而很纠结,因为找不到路了。到处是半人高的荒草,看着像路的痕迹,走两步却似是而非。在草里穿行,只担心窜出条蛇来。我知道肯定是走偏了,但时间有限,又不想走回头路,只好尽量往山顶的方向走。
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山脊上,果然是条大路,但只算得上是机耕道,公路可是没影的事。远处影影绰绰有几排房子,走近了闻出来是养殖场。刚好有人,问了路,知道这条大路直通向山顶佛兴寺,还有七八里。走出没多远,养殖厂里的几条狗追出来,我们不敢理睬,慢慢离开。虽然下起毛毛雨来,天色也暗了下来,但大路平坦,心里踏实多了。
19:30左右,经过一个巨大的广告牌,绕过一个小山包,路便是水泥路了。很快来到一个村子,叫全安村。街上灯光昏暗,两旁的铺面里,人们三三两两的在打麻将。既然决定庙里住,这里也就没有必要找旅馆了。一位老者问我什么,我只听清了“耍”字。后来阿根翻译给我,“你有亲人在上面修行,你来看望他啊?”我晕,刚才还连连点头来着。佛兴寺就在头顶了,天已经黑下来,水泥路倒还明显,没必要开手电。路上大大小小的青蛙很多,我们要时刻注意别踩到。模模糊糊吃的见到路边有课巨大的树,后来得知那是棵千年树龄的银杏。
上了很长一段台阶,也不敢确认是到了庙里,因为没有半点庙的模样,反倒更像一户人家。转过墙角,是一个狭长的平台,远处灯光里有人影晃动。走近了发现是一群中老年人,或站或坐,在聊天(摆龙门阵)。听我俩说明原委,告知主持下山办事去了,管事的(权且以执事相称)稍后就到。等待间隙,交谈中大致知晓了这里的环境:庙里只有一个僧人,即能松主持。他们这些人则是在这里修行的,实际上就是疗养、避暑,每个月交给寺里600元钱,一日三餐只有素斋。我这才注意到,空地前面是一排房子,里面果然是宿舍的模样。
管事人来了,跟我们要身份证,验明身份。虽然嘀咕着我的身份证上的相片和我本人不太像,还是答应收留我们一晚。给我们安排的屋子在二楼另外一端,住一晚每人15元。放下书包,下来又休息了一会,得知还可以洗澡。南方就是南方,连这么荒僻的地方也能洗个热水澡。于是我上去换拖鞋,取毛巾。走到楼梯口时,面前空地上赫然一条一米多长的蛇,深色,三角脑袋(有毒?),正吐着芯子瞪着我。它挡住了我的路,我无路可绕,就这样对视了1分钟,它终于受不了我手电的强光,游走开,消失在夜色里。我越想越后怕,幸亏带了手电,否则要踩上它,可就惨了。
洗完澡,接着摆龙门阵。得知此庙历史悠久,毁于文革,90年代初能松主持以一人之力,集募资金,重修庙宇,并在此主持。这里是龙门山脉第二高峰,海拔974米。说到我的原定路线,无人不摇头,说山上草多树密,小路不好找,极为“凶险”,主要是有蛇。倒不如左近转转,看看张飞石什么的。好吧,那就去看看张飞长啥模样。
夜深了,该去睡觉了。执事提醒我们,第二天早晨六点一刻吃早饭。回到房间,阿根告诉我,刚才那执事小声叮嘱那些人说晚上把门插好。看来还是在防着我们,怪不得把我们安排在远远的房间;也难怪,天都黑了,摸上两个人来,打破了他们的清净,确实有些突兀。房间里还行,挂着蚊帐,想起了古代的卧室,也大致如此吧,只是有些潮,屋顶角落里蜘蛛正忙着。夜宿深山古庙,这大概也是平生头一遭吧。坐坐禅吧,可惜没那么淡定,只好与阿根卧谈,就像大学时一样,直到凌晨两三点才睡去。
入睡太晚,早晨睡得正香,执事就来敲门。吃饭之处是一个大的厅堂,里面三张圆桌,外面也有人站着,已在吃着了。早饭就是咸菜就稀饭。知道我们还要走路,人家热情的叫我们盛些干饭来吃。吃完饭,才有时间在前后转了转,确实简陋,只有一座大殿,殿里的佛祖倒是熠熠生辉,殿外有观音像和天王像。
7:00,临出发,做饭的师傅指给我们,张飞石就在远处那座山的山顶,铁架子(信号塔)附近。阿根觉得太远,难道就这样下山坐车回家吗,这可不行,生拉硬拽的,我们一起奔了后山。山下的村子正是图上标的五龙场,看起来倒是繁华,街面上都是二层小楼。出村之后的公路修在山脊上,两侧山沟里能看见不少村庄,甚至一度看到了远处的云海奇观。
沿公路走到山下的团堡村,村民说沿公路可直达山顶。想到公路就等同于绕远,我们寻了条小路上山,走了没多远就没路了,到了人家果园里,只好退回。接着沿公路绕圈,再有小路阿根也不愿上去了,只好就这么走。绕着山转了多半一圈,还是没希望,我实在等不及了,看他也没兴趣上去,索性自己找条小路直接爬,他在原地等我下来。虽然费了些波折(在半山腰我又沿着来时相反的方向横切了大半圈),但还是按预计的半小时到了山顶。山顶还是大片的平地,除了那个信号塔就是几座废弃的猪圈羊圈。在荒草里找了半天也没见到那长的像张飞的石头。深感失望,只好沿清晰地大路下山。
走到半山腰,偶然抬头一看,居然发现那块石头就在头上。两米见方的巨石,被雕刻成了人头的形状,面部五官还算清晰,至于是不是张飞就只有天知道了。阿根还等着我,我没有再停留,直接下山。原来“信号塔附近”一直是个错觉,不在山顶而在半山腰,害得我折腾了半天。下山后的村子叫烂田坝,沿路往回走,很快与阿根会合。
此时是9:45,继续往前走两人们都没兴趣了,那就原路返回吧。回到团堡时,我看到隔着一条山沟,对面的丹景山和五龙场清晰可见,想下沟再上沟,走直线到五龙场,但又未能达成一致意见,只好作罢,接着沿公路绕吧。
10:20到达五龙场,未再回庙里去,从一侧绕过去,就来到了全安村。肯定不会从小路下山了,就走西侧的公路吧,也顺便去看看当地人所说的人头石。原来那只是山脊上耸立的一块石头,长得就像一个人坐在那里,而且戴着帽子,像极了古人的打扮。
11:00到达某交通枢纽位置的村子,是从成都华阳镇通往简阳三岔湖景区的交通要道。这里通公交,走了没几步,大巴车过来,上车回家。
【附录】
1、这里的山村,不叫“xx村”,还叫“xx社”,保留着过去生产队的痕迹。
2、赘言几句“洗澡”的问题:北方的“洗澡”,就是字面上的“洗”,等同于搓澡,要使劲搓,才叫洗澡;而南方的“洗澡”,指的却是冲澡,冲凉。一些南方人到了北方,不明白北方人洗澡为什么要那么用力的搓,对“澡巾”这个东西也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觉得北方人不像他们那样每天洗澡,是不讲卫生的表现。说到根子上,还是南北的气候差异,北方除了酷热的夏天可以冲凉,其他三个季节可以吗?还有很现实的水的问题,北方缺水,哪里有那么多水供你天天冲澡?也许城里要好些,但农村基本如此。洗澡间隔时间长,洗的时候不使劲搓行吗?
3、感谢阿根的支持,陪我完成这个课题(四川话我听着实在是费劲啊)。
【开销】
课题进行中二人合计:干粮,30元;住宿,30元
课题前后辗转转车费用:惭愧,花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