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桥大道路口下车,一路沿大道北行,十五分钟后见右边一个小路口,阿混老师主张走小路不走大路,本来是直走的,这一改,竟然整出很多事来。
走进小路,两边一排排整齐的树,我问阿混老师:这是松树?阿混老师说:水杉。再往前走没几步左边树苗林里立着一块自制广告牌,上书:黄金树爷XXXXXX。阿混老师问:黄金树爷。。。怎么断句?我说:从理论上讲,应该是一种很牛B的树,而且值钱。两人大笑。不一会快到村口,远远见到村子里第一家士多店,牌子上写的是:树爷XXXXX店,看来这个村子叫树爷村,想必这个村子里一定有牛B的古树。穿村而过一路未见古树,倒是有两次走到人家院子里没路折返。后来走到一个镇子里才知道这里是黄金乡,那刚刚走过的应该是黄金乡树爷村,多霸气的乡村名字啊。
到了长张高速公里,阿混老师不愿意走公路涵洞,而是左行500多米穿过高速的人行涵洞,那里刚修一半,都是铁架,我俩几乎是爬过去的。
为了避开公路,阿混老师选择了一栋征地拆迁的房屋后面插向目标方向,没想到这个不足百米的山包,让我的脚很受伤。上坡时疑是有路,快到顶时没路了,而且很陡。到了顶上我已气喘吁吁,稍作休息,混老师拿出柴刀说,你先歇着我去探探路。一支烟的功夫,阿混老师回来了,结果是荆棘很密坡又陡峭,无路;透过浓密枝条远处白花花一片疑是水库,混老师说可能是屋顶。既然不想回到公路,就只有开路下山,不可能走回头。于是,混老师在前砍刀开路,我在后面跟着,一会就看清楚那白花花的一片并非水库的水,而是山上的一户人家的屋顶,离得太近,透过树枝以为很大片。三层小楼一个院子修在如此陡峭的山坡上,一定非普通百姓人家。我俩从两米多高的断壁上跳下来,惊动了主人家的猎狗,看这条狂吠的狗的眼神,应该是多年没见过生人了。
院子里走出来一位老奶奶,阿混老师和她攀谈起来,当她听说我俩是从房子后面的山上走过来时,用看火星人的眼光看着我们,惊讶地说:这山是上不去的,我在这生活一辈子都没上去过。
老奶奶指给我们一条通往古冲水库的大路,阿混说要走小路绕过去;告别老奶奶我们往她指给我们的相反的方向走,老奶奶用疑惑的眼神把我们送出很远不肯回去,估计老人家在想:这俩孩子脑子烧坏了吧?
下得山来见一三岔路口,我刚想往左走,混老师说你看左边是什么?左边不远处就是我们不想见到的高速公路再远一点就是收费站,于是转右过了一片稻田穿过村村通,进了村子的后山,疑是无路。混老师方向感极强,他指出来方向,恰好是两个山的垭口。理论上说,垭口一定有小路可以通过,果不其然,密密地树林里一条多年没人走过的小路慢慢显现出来,部分路段有被人新开过的痕迹,沿途还有红布条,阿混说,这是有人在圈地。从一家后院的茅草道走上了一条小路,又一个三岔路口摆在面前,我想表现一下我的方向感也不错,说:我们应该往左走;阿混老师说,你先看看左边;我抬头望去,顿时内牛满面;还是那条讨厌的高速公路,不远处还是那座悲催的收费站。。。
我跟混老师说,怎么走我都没意见,就是再也别让我看见那个收费站,否则我会崩溃。。。
往右走过去不久,见到远处山上有疑似水库管理处的建筑,旁边有一大坝,走近见一水库,对岸一帮人在垂钓。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过来。混老师主动和老人打招呼,俩人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我走到前面不远处点了一根烟,只听见混老师反复问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这是什么水库,二是古冲水库怎么走,老人家说的话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和老人家道别后,阿混老师告诉我:老人家耳朵聋,反复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老了,不中用了,耳朵聋,啥也听不见。。。”感情他俩白聊了半天。
过一个村口,路边有一户人家门前有一辆白色的宝马小轿车,一个穿着白色飘逸长裙的美少妇在那儿擦车,混老师狠狠滴看了几眼悻悻地走过,我知道两个大男人的出走对他来说肯定少了很多东西;于是,我说:刚才我回头看见那个美少妇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们。阿混老师没吱声,我马上改口:不是看着我们,是看着你的背影,眼光在我这里只是路过。。。阿混老师还是没吱声,但是,我从他的后脑勺分明看到他的得意之色。忘了交代一下,阿混老师的草帽在来时的车上掉了,这一路是光着脑袋的。
进村,见一栋二层楼房临街而建,应该是新建没多久的。装修精致华美奢侈;里面办公桌椅沙发茶几都不像山寨货,无人上着锁;门口挂一铜质匾牌:XX村D支部第四党小组。足见这个村子岂止是富得流油啊!
终于远远看见了古冲水库,要绕到水库北面的大坝,很多看似捷径,其实都是死路。在此感谢N个善良的村民,一位大姐不厌其烦地给我们指路,当我们走到绝境,无望回身的那一刻,看见她在两百米开外用手指给我们正确的方向,要不是她这一指,我们是万万想不到那里隐藏着一条小路,把我感动的差点流泪;还有一位兄弟,一家人在院子里上了满桌子的菜正要吃饭,听说我们要去水库大坝,人家让我们走进院子,经过饭桌,再绕过房山头,才走到房子后边的一条小路,否则,我们还要多走二里地,要知道,这个时候我俩已经连续走了五六个小时,有点累了,不愿意多走。他家的狗汪汪叫着追出好远,我挥挥手里的竹竿喊道:不用送了,请回吧!那条狗这才不情愿地呜呜叫两声,没再追赶。
来到古冲水库大坝,好多人在那里钓鱼。水浑浊不能游泳,阿混老师稍感失望。休息吃饭,阿混老师因为中途饿了吃了点东西,没有胃口,只喝了一罐冰冻啤酒,四十分钟后出发奔向正桥村,此时已是14点整。
阿混老师指给我远处的最高那座山就是乌山,说,如果下到十几米底下的田间小路,就能近些到第一个目标点,前面两公里左右的一栋房屋,可是无路下去;刚说完,就发现有一条小路恰好可以下到田里,真是想啥来啥。阿混老师很高兴;我说,这一切都是上帝给我们预备好的,这一路上的一切一切。
不到一个钟,我们就走到了长乌公路,一打听是英雄岭村。小店门前肉架子上挂着卖剩下的一块猪肉,虽然肥点,感觉比长沙市内卖的猪肉新鲜,绝对不含瘦肉精,也不是注水猪肉,买下,回去炖豆角。
等了几分钟没见车来,阿混老师问我:要不我们往前走走,边走边等?我说,好哇。继续沿公路前行,十五分钟后来了一辆车。阿混老师坐在副驾位置上,我在他身后。司机看我俩背个包问我们干什么来了,我说是找金矿;阿混老师说,别听他的,我们是给市长看风水的,把司机师傅弄得云里雾里。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师傅:黑脸平头,五大三粗,戴付墨镜;脸上横肉若干,且有两处刀痕(右脸,左脸看不到),四十岁上下;想必年轻的时候一定不是个老实的主,现在以此为生。我暗想:这哥们不做黑社会,实在是糟践了。
车到汽车西站,二人分手告别。
回到宿舍做了猪肉炖豆角加了一把东北地瓜粉条,那个香啊!终于找到了儿时的感觉,这些年漂泊在外,吃的都是啥猪肉啊?
这人啊,也真是有点那啥。要求必须写出走报告的时候,真是懒得写,感觉像是被逼迫的。现在已经拿到绿卡,不用写报告了,可这手又痒,想把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所感记录下来,权当留做一个记忆吧。将来有一天走不动了坐在轮椅上读一读,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