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访和森防是政府最重要的两件大事
——20130525出走
被小撮称作“于荣光”的第二个护林员的防区显然是第一个的南侧。他的出现应该是因为第一个护林员的对讲汇报,收到了指挥部的命令,从某个地方搜索过来的。在我们有人闯关跨过铁丝网之后,他颇有些恼羞成怒,嘴里不停地指责着我们队中的那个小伙子,任凭当和老独巧舌如簧,总也不肯松口放行,执着地忠于他的责任,坚守着他的防区。
这边的7个人只好沿来路往施庄方向回撤,于荣光则紧跟着,不时用对讲汇报着;看见我打完电话,7人中的4个也没了踪影,总算放弃跟随。我看见他又用对讲说了些什么,直到回头视线里再也看不到他,他一直都在那个山坡上。白云蓝天和带我的4升饮用水全在我包里,我是很想在反身追小撮们的,但于荣光跟得太紧,白云蓝天包里也有4根黄瓜和2个大西红柿,想着也够一天的水量,也就放弃了再跟护林人周旋。
老独、走两步和我没去施庄,而是从来路下到了X457县道,这是去旧庄窝最近的路线。再没见到另4为队友的影子;电话联系,他们不想向我们靠拢,要直接去东花园方向返程了。
接近官厅水库大坝的时候,一辆标记“河北森林消防”的橘红色吉普车迎面驶向靠右行走的我们,很严肃地盘问我们是不是到施庄爬山的,现在要去哪里,同伴又在何处。我们回曰山里不让走就沿公路前往旧庄窝,同伴已从施庄去往小南辛堡,他们则说要去山上去追那个小伙子等人。我心想,大山之中追人谈何容易。
去年7·21出走旧庄窝时,注意到大坝下游永定河左岸有路,想试试能否走通。操东北口音的门房大爷告诉我们,道路很快就是尽头,前行不通。我们只好退回大坝去往右岸的“旧庄窝出山之路”。大坝上,橘红吉色普追上我们,说要去旧庄窝堵截那几个爬山的,要搭我们一程,老独以行走锻炼身体谢绝。吉普鸣笛呼啸而去,老独电话通报。我心想,现在距走友出山得要四五个小时,他们又能在旧庄窝等候多久?
第三次遭遇橘红色吉普的时候,是我们午餐后起步不久,第一次进入据说是日本人侵华时修的隧道之前,大约是14.00时许,果然他们不能在永定河谷坚持太久。但他们这么早就出来了,会不会再一次前来?我隐隐觉着会的。
果然就有了第4次遭遇橘红色吉普,时间大约是16.00时许,我们刚到铁路旧庄窝线路工区的平房前,就要离开村村通去往火车站。这一次,他们有几个人下了车。司机向我们展开了一纸地方市长签署的封山防火公告,说这就是那个小伙子想护林员索要的文件,护林员不可能随身带着。这时我才知道,张家口市的市长大名侯亮,签署公告之日是今年的三月某日。印象中两个多月前张家口某地曾有过一次山林着火,这如此严峻的封山防火架势颇像是维持官位的无奈之举。再来一把火,市长的宝座就有可能让为他人了。
兴许是三番尾追堵截一无所获有些丧气,抑或是应付差事不得不为,再加上我们的态度诚恳,此时的森防队员们很是随和,和颜悦色地与我们交谈。坐在副驾上的那位并不是本地人,竟然能听出我的口音;我没问,但想必是与我老家很近,否则不会听出——太久不见人说我有口音了,不像走两步,他一张口就能知道是hujian人。司机——也应该是他们一车人的头目——告诉我们,现在的政府要做的两件大事,第一是拦截上访人员,第二就是森林防火,张家口的封山期是从上年的十月一到下年的五月底。整整8个月,比冬小麦的生长周期都长。
橘红色吉普走了,不应再有任何麻烦,我们走向车站。离火车到来的时间还早,老独和我往幽州方向巡视呼喊,不见队友的踪迹,也没有回应,电话里对方所有人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也不敢绝对肯定队友从幽安密径出山,只能返回车站坐车。却并不担心更多,因为那边有,小撮。
火车上,我仍想从左侧的永定河谷道上看到队友,但列车老是钻进隧道,我毫无发现。还是靠时有时无的手机信号,得知那7人的确从安家旋出山,又分成了5、2两队,但都不再可能当日返回帝都。各有各的故事。
我们3人,很顺利。火车中间只在珠窝停站一次就到三家店,然后就是终点站。车上无人售票,老独和我三家店出站时等着去补票,但最后被挥手放行。老独在走两步的报告里留言说:“此次乘车给铁道部带来了5元左右的巨大损失深表谢意”,我想把“谢”留给老独,因为享受了独家晚餐。
为跨省提供些线索。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