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剩下的不多的适宜登山的周末;更是难得的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生病蛰伏宅居,去山野透透气的欲望很强烈。
久已不出走,真的不在状态。老早起床,无非准备些水和水果,结果时间空出一大截子。
记忆中的头一回,916居然坐在正座上----多数时间要不坐台阶要不就是站着。
照例,周末一早的车厢里,除去回郊县老家的,就是我这样爬山钓鱼郊游闲溜达的城里人----这中间,绝大多数中老年者。后排的几位老太太,聊得很热闹:几位经常约伴到郊外能通车的乡村里,不吃不买农家什物,只在树下地里拾捡些当季农民收获漏下的瓜豆果菜什么的,回家做菜煮粥,别样的鲜香可口;时不常到山里田野里,心情那样舒坦,烦心事都没了;长期的头疼固症,不治自愈……几位温和平和祥和的老人。
清晨时光,身上的衣服显得少了些,不过阳光照在身上就感觉很暖和。等同伴的同时也找到我惯常的早点—煎饼。5块钱,在城里也算是贵的,不过量很大,味道也不错。
等待时错过的几辆车都很空,最终聚齐上的这趟车,刚好前面上去的人填满最后的几个座位。故意磨蹭到最后上车,宁愿站着也在前面,至少司机会开他的窗户。浑浊的凝固的暖热空气,会让我恶心窒息。运气好哦,开出去一站,身边坐着的老人就下车,一等席位就归了我。
5个人的队伍,除了@信步百里川,@燕京、@众山和2沈水香都是相互熟悉的走友了。上山的路,前600米,燕京有过足迹,自然就是顺当。废弃的庙堂倾圮的塔身俯地的碑幢,见证过眼前这一片颓废破败的旺盛香火。阴面的山坡,少见阔叶,也难见秋色晕染;最后的200多米,困难和消耗全都揉进迂回山坡上的披荆斩棘。
顶着满身的树枝树叶,坐在山顶直射的阳光下面,快速补充。
下山。好人、勇者是@众山啊。何其陡峭模糊难辨的艰险之路,是刚才他独自的上升之道。仿佛他就是为着到山顶迎接我们下山,而先行探明这条唯一可行的山路。经过一段惊险寻摸,终于得到回赠,一条铺满落叶松软的山间“高速公路”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子里,送上回家的公交车。
这一路啊,山楂熟透了红透了,树上也呆不住了,红彤彤匍匐在草丛树叶中,做泥做肥或者被享用或者被白雪包裹冬眠到明春,怎么样,也都是欢喜的。唯一还在摇头晃脑招摇的,是村头房舍旁树梢上沉甸甸的大柿子,胖胖圆圆,实在是憨憨喜人的摸样。
话语不太多的几个人,行走时大都沉默。啊,听听,风声、脚下落叶沙沙,石头子儿咕咕,树叶扑簌簌,甚至,甚至还有寂静的声音(voice of silence)无非也是秋天的声音。就像妈妈的声音,呼喊孩儿回家的声音。
到村口路边正好开过来公交车,让等候多时的大哥很不忿,问我是不是算好了时间。笑而无语。知道被山楂牵绊的那几个肯定一时出不来,也就兀自上了车,短信告知@燕京先行回家了(他原本也有在村里大快虹鳟鱼之计划,尚在因病忌口的我无此口福)。
转乘942。站牌下有位中年女生也在等。一身名牌登山装小背包,使得我忍不住问是不是也是出来爬山的独行者,回答几乎噎着我:过来看望住在郊区别墅的朋友,进入郊区了嘛,就走走,就这身装束了。我汗颜。一不留心,今天是粉红配翠绿,一天的摸爬滚打,全身上下灰尘泥印子,倒像是村姑进城的样子。
这路车,站点很多,但一直与京密引水渠并肩而行。一路的林荫大道啊,树荫交错成冠。路边的田地,是稚嫩翠绿的小麦苗苗,是金黄成垛的玉米秫秸,延绵到很远宽广阔。不乏不困,享用享受。
车上的售票员很有创意。一条肥腰牛仔裤齐大腿根剪去裤腿,剩下的腰上系上绳子挂在挡板上,“屁股”做了兜子,装进她所有的物品—水杯,车票包包和杂物。
临上高速,司机叹口气,等吧,堵吧!这位司机大哥很文艺地系一小辩。听他和某一熟人乘客聊天,这是全才、全财之人呐----一部分时间是司机,家里有地种,还有的时间就是穿上白大褂在家传的中医诊所做本行:推拿按摩。医术好,方圆小有名气,与此并驾的,也还有他的热心肠和暴脾气。人,真的不可以貌相。--就像小区里做买面条的那位大哥,买卖夹缝里,总在翻看临摹字帖,水平不是我这样的门外生所能评断的;就像小区里杂货摊的小哥,总在读易啊经啊之类的书。
果然,越接近城区,车行速度就更慢。但见窗外,硕大杏黄的夕阳,无趣又无奈地挤在高插天际的的楼宇之中,间或露出被分解的哭脸。
又是一片霾啊,北京!
2013年10月28日星期一 北京某KF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