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次出走,严格说起来,这次我也算一新人,因为走长线,于我是第一次。头一天晚上就有点兴奋激动睡不着,期待新的旅程,担心早上迟到,在床上翻来覆去各种折腾。
第二日倒腾三趟车到得集合地点汽车东站,人山人海,估计过节回家的人多,幸好开题人溪水明智,提前买好了票,于是坐等开车。见到了传说中的黑白,以前以为是个年轻帅小伙,没想到却是位帅大叔,气质儒雅身材倍棒;也见到了永如他们狮子口一行中的帅哥leon,皮糙肉厚的娃竟然穿一身短袖短裤,早上还是很冷滴,到时候钻林子也是很晒很伤皮动肉滴;还见到了来自德国的云端姐和子霄哥(应该叫云霄哥呀,这样更登对不是?),果然出走好伴侣……
八点十分开车,十一点四十才到达铜鼓,真是遥远,坐车很无聊,我逮着新人小南说了半天话,他晚上没睡好需要补觉,我便闭紧了嘴,时而看看窗外,时而瞅瞅旁边的小朋友,时而听黑叔和老周胡侃,时而搞点东西吃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在铜鼓一家湘菜馆用膳,小雨叨叨为毛从湖南来到江西还要吃湘菜?这叫狗改不了吃屎,哈哈。后又坐前往上高的车到达大槽村,村里有一棵七百多年的老银杏树,众人不约而同地扑了上去,抱树的抱树,小满意欲上树,我说别折腾人老人家了,都七百多岁了。照了几张全家福,做死地呼吸了几口树旁的空气,然后散了。
路上进了一户农家休憩片刻,补水的补水,放水的放水,我先去后院洗了手抹了脸,回来看到大家伙都端着一钵子水往瓶子里添,于是乎我也不客气地把自己空了一半的杯子加满,还喝了一口。下肚不久,听得房主说了一句:唉呀,你们怎么把我的洗碗水给倒了呀!我去,同伴们赶紧把水全倒了重新灌了山泉水,哈哈,太搞笑了。
走了蛮长的一段水泥路,小南还说这种路不错,走着不那么累,我说你也太乐观了,钻林子是免不了滴,爬山路也是免不了滴。果不其然,很快我们就上了山,请原谅我的无知,上了哪些山我压根不认得,也记不住。挤密压密的林子,加之天气炎热,走起来让人倍感艰辛,最最辛苦的还是新人小南了,得知他第一次出走就敢报这种长线题,我都惊呆了,娃太生猛了,果然无知者无畏啊。他的包很大很重,听他说是第一次负重爬山,平时也缺少锻炼,我真是替他担心,貌似出走这么多次我从来没担心过自己,我是不是太得瑟了?哈哈,我相信潜力可以激发不过分吧?我相信红牛的广告语——你的能量超乎你想象也不过分吧?
路上时不时看到有黄精,黑叔、子霄、小满挖得那个不亦乐乎,子霄最牛,徒手挖黄精,又快又准又狠,让人叹为观止,云端姐骄傲地说他可是有功夫的,徒手劈砖都可以,牛人啊。我对黄精倒是没兴趣,坐着休息看他们挖,小南总是最后一个气喘吁吁地赶到,这时大伙都已经休息了一会了,大家看他辛苦都叫他放下包好好休息一下,每次老周都说别休息,赶紧走,慢慢走,不能停,这个家伙毋庸置疑成了大家眼里的坏人。
话说我也跟着阿混钻过好几次林子了,心里也有点底了,但这次历时之久真真让人绝望悲伤,大树、竹子、灌木、藤、野草多得不计其数,还有许多植物被砍得只剩下个桩或墩子留在了地表,由于野草盖住了看不太清楚,你时不时会踢到撞到,小腿毫无悬念地青紫了一大片,鞋子也很受罪。哪怕溪水在前面挥刀砍柴,我们过去时仍倍感艰辛,开始我还能开玩笑说人过去很容易,包却总是被卡住,看来我还不是那么胖,这一点很让人欣慰啊……越到后来越觉得受罪,站着过不去便低头哈腰,还过不去便只能跪着爬过去了,一路上时而直立行走时而弓背前行时而匍匐前进,速度慢不说,人也被搞得灰头土脸精疲力尽。感谢小雨把围脖借给了我,使我的脖子免遭烈日暴晒,还在钻林子时遮挡了许多可能落入脖颈和衣服里的灰尘树叶甚至虫子等。
哪怕路途艰辛,大伙也不忘苦中作乐。小雨的包被藤缠住过不去而在那里扑腾时,飞飞在后面喊:别乱动,你挂了。小满和我在后面笑得要死:小雨,她说你挂了。几次走错路溪水让我们返回,后面也是时不时遇到岔路,飞飞又喊:溪水,你不能再乱搞了,大家体力有限。大伙又是一阵暴笑。我的昵称每次都会被篡改,黑叔赏我一新名——草鱼爱吃草,本人拒不接受,随便接受别人赐的名岂不显得我太不专一了?老周说自己天生贱命,我回说你天生贱人,大伙又笑喷了,我赶紧补一句:开个玩笑。他也不介意。热得不行时,小满在路上把T恤撩起来凉快,露出了结实的小腹,我大惊小怪:小满,你在外面耍流氓你家小胖子知道么?黑叔白我一眼:小满不耍流氓我们还不习惯呢,小胖子也耍流氓。好吧,果然是一家人,风格都一样。
在林子里没完没了地艰难穿行时,我们总是找不到一条好路,天气如此炎热,水越来越少,天色越来越暗,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扎营点,我都感觉有点绝望了,脚下的路也看不太清楚了,大家伙都是一个劲地往前走不出声了,也没空去欣赏那绚烂的夕阳。天无绝人之路,在七点半天已经黑得比较彻底时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块开阔的平地,决定在此扎营,唯一的遗憾是此处没有水源,那便意味着我们没法煮面吃没法煮茶喝,所剩不多的水也要省着省着喝了,黑叔还开玩笑说谁要喝水必须打报告。溪水和小满在天如此黑身体又如此疲累的情况下还决定去找水,让我们留下扎帐篷休息,这两人真是最可爱的人。
睡觉的问题解决了,大家伙把吃的东西全摆在一起,水也全部拿出来共享,子霄哥眼睛受伤先吃了点东西就睡了,我们围坐在一起聊天等小满和溪水回来。大家都不吃东西,哪怕饿了也忍着,想等着二位英雄回来一起吃饭。这个时刻大家想法很多,小雨想吃黄瓜,我想吃冰棍,大家都想吃水果。Leon最后把东西摆出来时大家伙都惊喜地叫了起来,那可是一袋桔子橙子啊!这娃瞬间成了最可爱的人,大家便先分吃了水果,当然,先给小满和溪水留了。等了好久也不见两人回来,大家开始担心他们的安全,水在这时刻都不重要了,大家只盼着他们能平安归来。这深山老林里没得信号,电话打不通,短信发不出,只能枯等。担忧、饥渴笼罩着大家,黑叔想讲故事活跃一下气氛,得知他想讲鬼故事时我和飞飞果断制止了他。终于在九点多一点点的时候听到了小满的歌声,大家伙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开始唱歌接驾,鬼哭狼嚎了一阵也没见到那两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于是乎继续等待,同时还思考着这声音听起来如此之近人却为何迟迟不出现。英雄归来时,不负众望弄到了水,大家都很激动,开始煮面烧茶吃东西,幸福生活开始了。
饭毕便是混帐睡觉,我们三雨(小雨、雨飞飞、雨爱秧田草)合睡小南的新帐篷,黑叔因为只带了外帐没有底被人嫌弃只得一个人睡,想起他吃饭时说的带了十次帐篷没睡过一次自己的,让人不禁怀疑他这次是不是故意只带外帐的。老周和leon混帐,让我无比痛恨的是,他一直扯着leon说个没完,分贝又高,让睡觉时容易受声音干扰的我苦不堪言。下半夜又热得睡不着了,这羽绒睡袋果然暖和,我浑身冒汗啊,把睡袋褪到腰下,让腿继续蒸着桑拿,半睡半醒地折腾了好久。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吃早餐开拔,下降三百米弯弯绕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终于寻到一处水源,于是乎,这些腐败的人开始刷牙洗脸补水吃东西,我又开始四处兜售我的瓜子,leon拿出他的湘西土匪鸭,我们像土匪一样吃鸭磕瓜子唠嗑,就在此处老周与我们话别了,临走时再三问小南要不要跟他走,小南坚定地弃暗投明留下来跟了我们。大家劝子霄也下撤去看医生治眼睛,可他和云端姐都坚持要与大家同进退。
出走继续,又钻了蛮久的刺篷,leon的腿和胳膊早已是伤痕累累,穿越、探路题你若穿短袖短裤那真是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亲们以此为鉴啊。小南这一路很不容易,坚持到了最后,我笑说回去后每人赏他10分,溪水还说要给他上个相亲照,我笑说给我也上一个,小满立马接话:那你们俩凑一对正好,内部消化得了。黑叔在后面瞎起哄:神州行,我看行。哈哈,玩笑可以开,人口是不能随便买卖滴。飞姐说她中途几次想过放弃,我都没思考过这么深刻的问题,倘若我放弃,我连如何回去都不知道,还是跟着大部队比较靠谱,哈哈。除了第一天天黑时有过绝望的感受,第二天我还是比较乐观欢快的。正如溪水所说,奔溃和希望只有5米的距离。坚持便能看到希望,后面的路越来越好,我们走到了景区——天上花街。我这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多如此艳丽的映山红,之前在黄毛大岭看过的与之比起来简直弱爆了。飞姐说这么多的映山红,我们能见到真是缘分,早一点来晚一点来怕是见不到的。真理。风景在路上,等着你去艳遇,你出走或是不出走,它们都在那里。
走长线,并不是为了钓大鱼,只是为了体验出走的艰辛,艳遇美丽的风景。和那些可爱的人一起,走过一段值得回味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