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程】
动车6:17进站,我6:15进候车室,刷卡时嘟嘟两声,铁道员头也没抬嘟哝一句余额不足。售票窗口在候车室外面,跑这10来米我一身冷汗,售票员出票、找钱,一气呵成。我跑到站台,车正好进站。
没乘8:00的Y8,徒步到南菜园,一路打听哪里给公交卡充值,找到两处,一处没开门,一处设备坏。
微信群里,箫吟清报告与好友南瓜叶白露同乘8:00的Y8,Solarfe则宣告已经在二道河路口下车,这也太拼了,提前一小时抵达集合地点。
我乘的是8:30的Y8,卡里的余额还够。9:15在二道河口下车,又过了两分钟,沈水香才搭一辆黑车追上我。她把集合地点误记为南菜园了。
7个人在“营地”会合,此前Solarfe出了个小事故,跨过小溪时踩滑了石头,侧卧到了水中,湿了一半,我们会师时,衣服已经干了一大半。气温比较高,我下车不久就脱了外套只穿一件衬衫。刚下车时的蓝天和丽日,此时已渐渐有云凝聚,阳光变得有些暧昧,远山不再像起初那样清晰。
大黄夸赞着这条沟水源丰富,而solarfe还笼罩在落水的阴影中,30厘米宽的水面也要酝酿一分钟才鼓起勇气,还不是一步跨过,而是一只脚直接踩到刚没过鞋帮的水里过渡一下。
好在我们的路线很快就脱离了这个溪谷,由营地沿沟上行,走了顶多100米,就找到左侧那个岔路口,盘旋而上,山脊上这条羊标高速是我做案头准备时早就在GE上瞄好的,至于谁吃饱了撑的开出这么一条路来,到了现场才闹明白,头顶的高压线表明,这是一条巡线作业的小路,可能最初有一条从莲花滩到庙梁村的村道,高压线巡线作业则借助了既有的村道,并一直维护下来,即使庙梁村废弃了几十年之后的今天,它依然在GE上清晰可辨。
早上乘动车过关沟时,车窗外的山花已呈颓败之势,被腾讯新闻“和谐号穿越花海”忽悠来的乘客们不免失望,有个熊孩子还精力过盛地挨个拉下窗帘连残花败柳也不让人看。而我们徒步穿越的这片花岗岩沟壑,花仍然开得波涛汹涌,一团团的,真的很像烟雾,终于明白什么叫“烟花三月”了,这个烟字用得传神,不过呢,也不妨碍某些想象力诡异的同学联想到其他的事物,比如,好友同学就想到了白癫疯,或者牛皮癣,受他的启发,我立刻切换到重口味模式,脑海中闪过天花梅毒杨梅大疮等词语,整个人都不好了。
头顶着高压烟走到第三个铁塔附近,前面出现一道低矮的铁丝网,直接跨过,山脊出现分岔,扫了一眼手机,果断左行。然后,又是一条分支,没仔细分晰就向右,到了线塔下面发现路断,才意识到判断失误。回撤,胸前挂着的木笛掉了一节,走了几步发现了,折回去,找到,这是第一次,3个小时后又丢了一次,萧吟清捡到了。
巡线道在连续山脊上的延伸结束,前方是一条东西向深沟,路急剧迂回而下,脚底多粗砂,很滑,裤子不时被酸枣刮到。
刚降到底,路又切过沟谷,攀上对面的小分水岭,这次,巡线道告一段落了,线塔是它的终点,取而代之的是向左转的旧日村道,在灌木间浮现。午餐时间到了,我说咱们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试试这条路。话音未落,南瓜叶已经消失在灌木中。
我们吃到一半,听到南瓜叶成功降到沟底的捷报。这段下沟的路是此行第一段荒路。
沟底又是柳暗花明了。这条沟比麻地沟稍窄,宽度足以开辟出连续的通道,石质的地面,土壤不多,草木很少,也没有连续稳定的地表径流,偶尔出现一处不成器的水源。
第二次遭遇铁丝网,高度和材质与第一次完全相同,横在谷底,左侧还有一条上升的岔路。我看了一眼手机,断定必须跨过铁丝网。
不久又遇到一个岔口,没看手机,直接舍弃左侧的支沟,选择右侧的主沟。
一只死去不久的猪獾,神态安祥地俯卧在地上,我起初以为它在熟睡。背后一个小伤口可能是致死的原因,至于因何受伤,不得而知。
成型的路被一片梯田打乱了,主沟的轴线上出现一个小型冰瀑,旁边有些支点,强攻的话并非不可实现,南瓜叶跃跃欲试,被我叫停,我担心冰瀑上方还有更大的障碍。
经过仔细查找,一条沿右侧山坡迂回上升的路被发现了。这是我们此行的第二段荒路,不时有横生的枝条,须四肢行走,升到半山腰,回头一看,沟对面有一条羊标高速,那才是我规划的路线,错误出在上一个岔口,正确的走法是向左,走支沟,它上升到一定高度就会右切回到主沟,这样发展的目的是绕开主沟里的断点。
即使有手机导航,完全实现规划路线也非易事,总会有各种干扰和诱惑让你做出错误的选择。我以后还要走一次,按照正确的走法。
升到山脊,路向左横切,在垭口与规划路线相遇,翻过垭口,穿出一片树林,豁然开朗的是一大片茅草地,后面高出一层的台地上,是庙梁村的残垣断壁,面积相当可观,但残破程度超过以往探访过的任何一处地图上标注的村庄,严重怀疑是遭遇过一次突然的灭顶之灾,而不是和缓的逐渐衰落。
边看手机边找路,尝试三次才找到西北侧山脊上的路,
曾经很宽,貌似可以开农用车。
翻过分水岭,这条沟很小,沟脑没有堆积出成规模的平地,顺沟而下,路很快切到左侧山坡上,可以看出沟在右侧急转直下,阴森地远去,目测少不了断崖。
顺着路翻过左侧分水岭,迂回到谷地,就是我已经混个脸熟的麻地村了。没房子左侧的沟向里走,再迂回翻过右侧两道小梁,就回到我们最熟悉,路最宽,水最多的麻地沟了,麻地村民出山,最常走的就是这条路,甚至庙梁村民,也是以这条路为主,毕竟庙梁下方那条沟太窄。
顺沟而下,走了300米,第三次受阻于铁丝网,不,这个岂止是铁丝网,这是那种刺网围栏,也叫刀片螺旋刺绳,是我最痛恨的人类发明之一,看一眼就毛骨耸然,我在金山岭长城吃过它的亏。如果没猜错,设置它的是长城脚下的公社,潘石屹在公众场合一副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背过身去就穷凶极恶呢。用这种恶毒的装置来阻止人们穿行,格局也太狭小了,完全是在拉仇恨嘛。一年能有多少人穿行,几十人吧,顶天了上百人次,长城脚下的公社,那么大一片山地,几个人十几人穿行一下,能带来多大的危害?会砸你玻璃还是摘你的花?还是影响你们达官贵人的观感?
我们最终还是突破了这道张牙舞爪的围栏,多数人是借助两级围栏之间的一棵树,南瓜叶则是耐心地拧松螺丝卸掉连接两根螺旋刀片之间的锁扣,拉开一个缺口钻出来的。solarfe在抱树跨越时被刮了裤子,额头划了一个小口子。
大黄拆掉了围栏前方一个写着此路不通的牌子,南瓜叶挥起树立牌子的木桩,对围栏痛下狠手,几乎把它打残,在我劝说下才悻悻地离开,破坏欲未完全满足,意犹未尽中,又边走边腰斩了若干枯树。
围栏树立的地方是一个岔口,它封住通往公社方向的主路,树起一个此路不通的牌子,又在另一条支路上树了一个“通往水关长城”的路标,这是误导,真正通往水关的路恰恰是他们封锁的路。
不知道下一次他们会不会在这里设置常驻的门卫,有钱就让他任性吧,还解决一个就业岗位。
没沟继续向外走,下一个岔口是规划路线的拐点,我们由此左转,沿支沟上行,到了沟脑部位,顺着路右转,迂回上升到北侧的垭口,然后是一段切过四道侧脊的横切路,这段路堪称花海,我和大黄不禁谈起某号称想看花却又以种种苍白理由宅在家里的MM,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预报的雨,只下了几滴,我这忘了带伞的,又蒙混过关了。
后面就是康庄大道了。草碾,一位女士听说我们的行程,树起大拇指。孟家窑,街边一条可怜巴巴的狗,看到我们一声没吭。
车站在国道东侧,一过桥洞就是,我们16:30到车站,过了17分钟坐上了回延庆的班车,它的编号不知何故改成了17路。
伙伴们在京张路口南下车去乘919,我坐到南菜园,下车吃了晚饭,然后溜达到火车站。一个半小时后,火车启程,雨终于下起来,直至我在清华园下车。我是顶着罩了防雨罩的背包回家的。
【开销】
S2往返12元
Y8南菜园到二道河路口1.5元
17路孟家窑到南菜园2元
合计15.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