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记录】
可以说,这个活动在北京就开始酝酿了,去北京火车站的路上,特意打车拐了个湾去三里河的同昆图片社印了五张图,这五张图基本囊括了烟台地区700米以上的山峰,够爬了。图印得很漂亮,让人爱不释手,烟台的走友们一定会被震住的。
到烟台之后调查了一下公交路线,决定第一个目标是距离较近、交通方便的牙山。在网上搜了搜,资料不多,只在一个旅游网站上搜到一段比较“水”的介绍文字,知道那儿有一个森林公园。为数不多的当地“户*外”网站上,没看到关于牙山的记述。于是,按照老习惯,纸上谈兵,根据公交路线和地形图规划了路线,于7月18日发布了计划。
除了本站,出走牙山的计划还发布在“烟台户*外网”和“水母论坛”的“行走天下”版,意在招收一些当地的队友。一天之后,到网吧去查看报名情况,大失所望,计划贴浏览量不到40,一个回帖都没有,再翻看旧帖子,发现最后的活动计划是3月份的,还是自驾+扎营+腐败。看来我们这样的玩法,在此地没有土壤。我不死心,找了一个称为“驴以类聚”的本地QQ群,忽悠了一番,这次勉强有点收获,一个叫江南水乡的人表示有意同行,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有没有车”,第二个问题是“需要什么装备”,第三个问题是怎么去“福山汽车站”(我们的集合地点),这些比较“驴”的问题,让我高兴之余隐隐有些不安。我们的谈话很快被推销装备和去自驾海阳海岸扎营的话题打乱了。
7月21日,我们5:30就起床了,这里的我们,是指我、史奴比、LEFT。LEFT是我在出走社替老爸注册的网名。6:30出门。步行10分钟,到最近的车站,等车5分钟,上了一辆522。在我们等522时,一辆标明“开发区-桃村”的班车从旁边缓缓驶过,售票员站在开着的车门旁大声揽客,如果不是与江南水乡约好了福山汽车站集合,我们完全可以乘这辆车。
7:05,到福山汽车站,买了票,售票员说桃村的车7:30发车。
7:20,约定的集合时间,没有见到江南水乡。发短信告诉他:“我们将于7:30准时乘车出发。”很快收到回复,他不来了(这不意外),因为“要上课”(这个借口有点不靠谱),“晚饭由我来安排”。呵呵,最后一句让我哭笑不得。原来这里的“驴行”要从饭桌上开始。
我松了一口气。鸡和鸭不可同笼,“驴”和“狗”也不易同路啊。
约定的发车时间早就过了,前往桃村的班车一直没有进站,眼看着快到8点了,我们到售票处质问了一番,差点儿气得吐血,原来这儿不是始发站,去桃村的车都是开发区始发的,如果到福山之前客满,就不进站了,7:30那趟车就是这样。我们打算退票,售票员点头哈腰地说她跟8:00的车联系一下。联系的结果是这趟车还有座,马上就进站。于是我们耐着性子继续等。
8:05,车进站了。我们上了车,才发现所谓的“有座”,是指发动机盖上的两个位置加上一个小板凳。
车出城往南开出不远就进入丘陵地带,那些小山高度从几十米到几百米不等,起伏和缓,都绿油油的长满植被,路边的沟里流水潺潺,不时看见裸泳的儿童。
翻过一段小坡,进入栖霞境内,坑坑洼洼年久失修的路面便被抛在后面,路况大大改善。
乡间的班车,遇村即停,招手即停,售票员不停地用方言报站,这一带的地名以“家”、“疃”、“夼”结尾的很多,算是一大特色。为了避免下错站,我对售票员说我们在瓦屋下车,请她提醒一下。我的话引起了旁边一位大妈的注意,她说她也是瓦屋下,问我去哪儿,我说去牙东,她问有没有人接站,我说没有,她说她家有人开车来接,可以捎我们一段,她家在舒家(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离牙东村还有三里地。
9:00,我们在瓦屋下车,前来接站的是大妈的丈夫,我们一起上了她家的三蹦子,沿着平坦的水泥路,在青山绿水果园之间,向西驶去。
9:15,到舒家,与好心的大妈告别,继续向西。
9:30,到牙东村,远远看见山脊后面露出了牙山主峰的一角,果然名副其实,象颗牙齿突起在重山峻岭间,在一九五九年的军用地图上,牙山被标成“锯齿牙”。
牙山村风格优雅,小桥流水人家,跟我们沿途经过的村子一样,房子半新不旧,最考究的是门楼,装饰着古香古色的飞檐,下面是黄地黑字的匾额,写着四字的吉祥语。我们进村的时候,这儿正在大兴土木,将水泥路继续向西延伸。我们随一位大嫂走街串巷绕过工地,顺便向她打听了去牙山的路,她告诉我们一直沿着大路走,不要走岔路,大路一直通到山上。我有些不解,据我对山势的观察,牙东到牙山主峰将通过一些崎岖徒峭的地带,不可能有什么大路。于是,到了一个路口,看到一条明显的岔道通往牙山方向,我忍不住想离开大路,老爸建议我还是再问问路,前面不远处有户人家。我问了路,那位大嫂的意见与前面的大嫂完全一致,于是,我们听从了她的指导。目送我们远去,她在后面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不从直接走那边呀,这么走不是绕远了?”我想,“那边”指的应该是景区吧,我不好意思说走那边不得掏钱吗,随便敷衍了两句。
沿着大路,离村越来越远,路在山坡上左右迂回,山坡上全是苹果树,虽然苹果上都包着纸,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苹果的幽香,真想摘几个,但只是想想而已,人生地不熟的,犯不着惹事。不久,路边草丛里出现了一簇簇的覆盆子,比北京的品种大得多,红得发紫,有了这个,勉强可以替代苹果的遗憾。
路一直向西延伸,离牙东村南侧通往牙山主峰的山梁越来越远,我渐渐明白,这条路并不是牙东通往牙山的路,从方向上判断,它应该是通往牙后。
果然,10:15,上升到垭口之后,牙后村一览无余,垭口附近,便是牙后村的农田,种着玉米、花生。一条水泥路由牙后村向南延伸,穿过一个水泥牌坊,通往远处。如果没弄错,那个牌坊便是景区的大门,路所沿伸的方向,便是牙山主峰所在,而我们此时所处的位置,已经看不见牙山主峰,它被我们南侧的山脊挡住了。至此,我明白了“一直沿大路走”的含义,好心的大嫂给我们指点的是通往牙山景区的路啊。
我们决定由垭口向南,沿山脊前进,虽然不很清晰,但不难发现那条山脊上影影绰绰的小路。山坡上灌木不多,落叶松林下,是柔软的青草,没有发现在北京常见的羊粪蛋,富裕的村庄是不需要养羊的,给农民比养羊更好的出路是最有效的环保。
这段南北向的山脊是此行最舒服的路段,起伏不大,也没有乱石挡路,草甸和松林交错,山坡上有不少烧焦的死树。前方是一条东西向的主山脊,我们正在向它靠近,牙山主峰就在那条山脊上。现在可以看清它上面的电讯塔。西侧的山谷里可以看见景区公路的全貌,路上没有一辆车,看来景区的生意不好。
11:30,到达南北向小山脊与东西向主山脊的汇合处,这儿有一段很急剧的小上升,灌木开始密起来,落叶松也被马尾松所取代。到了东西向山脊上面,才发现这里与牙山主峰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中间隔着多个怪石嶙峋的花岗岩山峰,幸运的是,这些山峰整体上比较完整,还没有被风化成北京莲花山一带那些破碎的形态,所以山脊上的行走仍然可行。
这一段路,三个人的队伍开始拉开了距离,耸立在西边的牙山主峰激起了left老师强烈的向往,他大步流星,义无反顾,全然不顾我在后面要他等等的要求,一会儿就没了影,而史奴比则一边喊累,一边在后面举着手机咔嚓咔嚓,她今天最大的遗憾是忘了带相机,我夹在中间,快也不是慢也不是,幸好只有一条山脊,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到主峰之前没有任何岔路,谁也走不丢。
失去联络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在一片开阔地上再次看到了老爸,他正站在一块石头上,仰望一览无余的主峰。这儿离主峰已经很近,主峰朝向我们的一侧是一道高数十米的峭壁,显然从这边是上不去的,而其北侧,则露出一段铁链子的痕迹,看得出,我们即将进入景区的范围。时近13:30,我们已然饥肠漉漉,而久违的太阳正从云层后面露出脸来,但不用担心挨晒,因为上天已经为我们预备好了遮阳的场所,那是几块巨大的花岗岩互相支撑搭成的“窝棚”,入口处有刻字“纳仙洞”,里面可以容纳5个人侧向席地而坐,阵阵穿堂风拂面而过,十分凉爽。在洞中过了一把仙瘾,吃过午餐,阳光又被云层遮住,我们离开纳仙洞,沿着铁链,踩着岩上凿出的石窝,由北侧绕过,到达“主峰”西北则,到了这儿,才发现,在西边还有一座相邻的山峰比我们跟前的这座更高,峰顶有觇标,那才是主峰。我们一直以为是主峰的,其实应该叫东峰。我们拾级而上,先登东峰。
峰顶西部是一组巨石,题刻甚多,但仔细一看内容,最早的文字是记录在此架设电讯塔的丰功伟绩,后面的则都是到此一游,真佩服这些人,爬山还带着凿子、锤头,真是有备而来、不虚此行。东半部是废弃的电讯设备:一间小屋,几个铁架子,横七竖八纠缠着的电缆。站在此处,才明确了那段景区介绍文字里所说的“牙山顶部有三个山峰”的含义。这三座峰,相距不过二三十米,东、西两峰在主山脊上,南峰孤悬于东峰南侧,都是峭拔险峻,望之目眩,其中南峰四面都是峭壁,无法攀登,而东峰和西峰之间则有人工开凿的石级相连,路旁并有铁链作保护。
我们离开东峰,沿石级向下,到达西峰脚下,由此攀登西峰的路,完全是在峭壁上生生凿出来的,但因为有了链子,便少了一半的惊心动魄。我们在途中甚至与两个迎面而来的小孩做了难度颇大的“会车”动作,这还是我们在这座山上头一次碰见人。听说,他们的家长还在后面,被落得很远。
后来,我们在西峰西侧的山脊上遇到了两个孩子的同游,一对夫妻,还有另外两个孩子,我们随便聊了聊,得知他们是牙后村北面的陈家疃人,是从景区进来的,这个景区是牙山林场开发的,很少有人来,他们虽然是当地人,也是费了很大口舌,才得以免费入场的。对于我们凭一纸地图勇闯陌生山地,他们表示吃惊和景仰。
时近14:30,如果按最初路线走到唐家泊,一定赶不上15:30开往烟台的末班车了,所以我们决定变更路线,就近下山。沿山脊向西,告别景区的石板路之后不久,我就发现了左侧下山的岔路。下山的路比我预计的长,我本以为不久会拐到沟里的路,穿过灌木丛、松林、石海层层下滑,却一直不离梁鼻子中线,因为两侧都是悬崖,我们能清楚得听见沟里水声的喧哗,却无路接近。这样,一直沿山梁走了近2个小时,才降到梁鼻子底端,左右两条沟交汇处,这儿有一条宽阔的机耕道,水声就在路旁的沟里,但沟沿在路基下面很低的地方,遍生灌木,难以靠近。我们一直沿大路走到村头,才得以接近那条水流湍急的小溪,我们用早已喝光的大饮料瓶接了满满两瓶,水质很清,没有一点杂质,但老爸还是坚持带回家煮开了沏茶喝。
我们下山遇见的村子是后野,时已16:20,桃村到烟台的末班车17:00发车,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桃村,所以我一看见一农家的院中停着一辆三蹦子,便进门询问包车的事,但那位大嫂对这桩生意并不太热心,她反问我,为什么不去坐票车。在大嫂的指点下,我们穿过村子到公路边,等了10分钟,栖霞到桃村的班车就到站了。
到达桃村的时间是16:50,正好赶上回烟台的末班车。
【有关评述】
1 、胶东半岛一带的山虽然海拔不高,但相对于地面较低的海拔,高差还是不小,不可小觑。
2、牙山是花岗岩山体+松林+草甸+中少灌木的组合,景色很入画。可能是这段时间多雨的缘故,植被很干净,一天走下来,衣服很干净,在北京爬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干干净净上山灰头土脸下山,这么干净的山,还真有点不适应。
3、不知什么缘故,牙山的动物很少,既没有羊,也没有野兔、松鼠等,甚至昆虫也很少,没有围着人嗡嗡转的小飞虫,树丛中也没有蜘蛛网,所以走起来很舒服。
【财务记录】
烟台—瓦屋:8元
后野—桃村:2元
桃村—烟台:10元
合计:2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