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7.00,我还在去往西直门北京北站的公交车上,soso打来电话,说7.58开车的S287已经满员停止进站——这就是五一小长假,出城道路爆堵,S2也人满为患,清明节时小撮和他的队友们也曾经历过,有人没上去车。我当机立断北航下车,走去清华园乘车,同时指示soso坐地铁赶往清华园站,再通知让老独也依样画葫芦;史努比和小撮肯定是回到清华园乘车的,不过也电话确认了一下。胡林和枫树,还有subing,很早就到了西直门,才得以进站上车。云手和大个彭因故缺席,分担本次课题的实际是8位走友。
清华园上车的乘客,当然都没得座位了;不过S2市郊铁路客车是动车编组,还是比较宽大的,空间很富裕,车上的售货员来回穿梭推车叫卖,卖点是他卖的食品饮料比在八达岭便宜,如矿泉水,她只卖两块,八达岭景区就要卖5元了。列车过南口进关沟直到八达岭,眼见火车跑得比高速上的汽车快。八达岭乘客下去了大半,我们都坐下还有空位;subing也从3车厢来到1车厢,队伍的集合完成。
下一站就是康庄,8个人下了车,不理会黑车司机的搭车邀约(他们口中的目的地是康西草原海坨之类的高大上),经过一次前队边后队之后,一路打听着,走向东北方传说中的“二八七医院”(多个公交网站都如此标注)公交站。众人一路上四下踅摸,希望能帮史努比找到卖烧饼的地方,但史努比最终失望了,只有我和小撮在一家难得营业的小店里买到了干脆面和饮水。延庆刚刚县改区,镇上带有“县”字的招牌正在换成带“区”字的招牌,我注意到有些只是在原有的招牌上更换了一个字,虽然与原字体不大协调,却肯定能节省成本,显见主人没有大力提高本地GDP的意识,太没有情怀了。
按照百度地图的指引,我们走了1.5公里,来到其标注站名为“二八七部队”的路口,南北路两侧各有一根站桩,南向的站牌缺失,北向站牌上书“920招呼站”字样。尽管附近并没有任何兵营般的建筑,我以为这就是石峡班车的站点了。然而,一位从来向附近村子(刁千营)骑车过来的女人告诉我们,这里没有公交通过,去石峡坐公交要往南走!
这一走就是1.7公里,途中十字路口还经过又一位当地人的确认,他说在下一个路口前、公路指示牌后,没有站牌等任何标识,百度地图指示这里是“康庄小区”站。在这里,我们又多次向人询问,几个发放地产传单的小伙子告诉说康庄小区站在东西路上,那里有很多公交站牌,只有一位步行路过的确认去石峡的车就在这里停车。时间已过10.30,我只能决定赌一把,就在这里等车。幸运的是,一两分钟后,一辆大巴从北方驶来,正是我们要坐的Y04石峡。
石峡我来过,那是我的第一次出走,小撮开题,今日同行的soso那天也在。那是2010年元旦,我们13人是从白羊城出发,走千龙潭,钻了无数灌木,原本要在山脊右转去湾子,但没找到下降的路,天将黑时只能改线左行,最终在天黑透之后来到石峡,自然也错过了去延庆的班车,是护林的老乡联系她外出喝酒的老公,找来两辆小面,送我们到西拨子乘919回家。因为天黑,石峡留给我的印象只有那座护林小屋(在那里我们取暖等车)、920公交站附近镌字“石峡”的石头和从山里进村时的栏杆。现在,这一切都还在,只是护林小屋的外墙刷成了白色。
自然要去村子里看一看了。公交站旁的宣传画和路标把我们引向“石峡古堡”,到跟前却发现是一家旅游客栈,完全没有图片上的样子,客栈服务人员显然不是本村人,根本不知古堡何处。最终是一位本村的大妈,她说她是给村里75岁以上老人做免费午餐的,告诉我们古堡就在近旁。几个人过去看了,那古堡远没有照片上高大威武,也没有任何文字标识,用的是和长城一样的厚重墙砖。
小村很干净,胡同搭起了原木廊道,刚发芽的葡萄还没爬上架子,每家每户的出口放着两三个分类垃圾桶,彩色的文字说明各应存放的垃圾种类。按照老乡的指引,我们在即将离村的时候找到了“石峡商店”小卖部,营业员是两位老人,我们的大声呼喊都没能惊动他们,直到连续按下门铃,他们才从堂屋里出来照应。店里的货物很是齐全,副食的品类很多,主食也有上几种,史努比放弃烧饼改取发面饼,我也见异思迁补充了两块。
但我们并没有吃发面饼,只因为往山里走还有饭店!公交车接近终点的时候,我们就看见了兴延高速石峡隧道的工地;徒步离开石峡村不久,在一条支沟两侧,我们见到了另两处工地,且就在我们的路边,施工单位是中铁十四局,大字标识是“石峡隧道X号斜井”,这就是日前报道的5.8公里帝都最长隧道工程了,隧道就在石峡村旁边——看来为了保持这里的自然景观不受破坏,这条高速隧道要走地下。工地在我们的左手,而我们的右手有一个集装箱改造的商店加餐馆,一家夫妻店。餐馆经营烧饼包子炒饼凉皮稀饭啤酒,都是出走最受欢迎的品种。时间接近11.30,课题原定登顶之后吃饭,时间是在午后,与其空着肚子爬山,不如舒舒服服坐下来,提前吃饱了再开走,饭后还有一大段平缓上升可以消食,正好避免饱餐之后的疲惫乏力。
榛子岭村,6年前元旦的夜幕之下感觉是改造过的高墙会所,如今似乎已荒废,没了人迹。榛子岭后,当年下山走的是机耕道,现在如石峡做饭大妈所言,也已修成了好路。左手的开阔山脊看起来眼熟,应该就是当年我们一直向右探路未果最终左转之处,下山时踏过很多雪。今天我们当然不会由此上山脊,而是继续在山沟里前行,脚下还是好路,大石块用混凝土黏合而成的硬化路。
缓升中,沟底的平坦地面越来越窄,硬化路也逐渐变细,末了便没有了,变成了树荫下的土路。土层厚厚地,山也是土山,披着新绿,还有粉红色的花儿开着,比杏花小,也许是毛樱桃或者山樱桃。人在树荫下行走,踩着松软的土路,一阵阵风儿吹来,很是惬意。眼前忽见石峰突起,山道也在这里拐了个S弯,俨然一道天然屏障,根据做饭大妈提供的信息,我将路点标记为北天门,但后来的路上并没有类似地貌的南天门或西天门,卫星图上去往罗锅长城另有近路,我怀疑这里最多只能是南天门,很可能什么天门都不是。
北天门之后,土路继续,临近沟脑拔上山脊时路迹散乱,我们不想去西边隔着沟的长城,选择向南走,这边也有新旧两种红色的路标,最终到达6年前元旦探路第一次下沟的垭口,下沟方向现在有个路标。按课题计划,我们需要向西再爬几十米旋即转弯向南横切,走6年前元旦出走的来时路,横切之后的路3年前我反走过,也没有6年前的灌木了。但在这个位置上,看着当年下去又上来的沟,还有上来后向东的山阴横切小道,这里留下的未知只剩下6年前试探过的这条沟了。小撮和我不约而同,其他人没有异议,改线。
连续陡降。当出现一个更陡的陡降时,subing提醒说左切有路,小撮和我不为所动——那是6年多前尝试过的横切,是条断头路,也并不好走,耽误了不少时间。subing在这里等待后队,我俩下去这个陡降,就进了沟底,坡度也降了下来。沟很窄,落叶很厚,两边都很陡,基本没有回旋余地,很不符合村道的常规,但路迹很是明显。我俩走得很快,一棵因塌方倒下的大树横亘沟中,只能坐上树干出溜下来,我停下来接应后队,看地图后告诉小撮,还有100米陡降。
走友们在几棵绿色主干的大树(经社内几位植物达人鉴定,是葛罗枫)下聚齐,再顺沟下行,遭遇三重断崖。小撮和我下到三四米高第一重断崖下的时候,下到二三米高第二层断崖下的老独报告说,第三重断崖深不见底无路可走。折返,爬上沟右五六十度的20米陡坡,才发现正道从来向一处横切上来,入口处栓有路标,竟然被我们无视了。紧接着一个陡降——我差点儿滑倒,到一个支沟,迂回过来已经是在断崖之下——距离断崖有一段距离,散布着一块块大石头,不好近前察看。此后的山道在沟的两旁来回穿插,越来越成型,再无悬念,有一段的地貌颇具房山风格,怪石嶙峋。
走上机耕道不久,又见工地,施工单位是中铁二局,却不见工程名称,问人才确认是兴延高速。与石峡那边不同,施工道路未经硬化,更没有洒水车洒水,因此有些尘土飞扬。工地下方不远处,是佛岩寺遗址风景区,有一个布满漂浮物的水塘,竟然还有人驱车前来,在扬尘下烧烤休闲!再往下不远就是湾子村,小撮指认了10年多前夺命峡不眠夜翌日朋友给他们压惊的农家院,6年前我的首次出走未能抵达的目的地也是这里,现在看来有些破落。
沿西沙路下降到南羊路,交汇处是昌12公交站,看站牌下班去南口前庄子的发车时间是18.40,而现在才是16.30。尽管有稍后过来的乘车乡民指出实际时间不会那么晚,还是无法相信会提前太多。走到南口又太远,那就只能再翻小梁去居庸关了,直线距离4公里。至此我们已徒步14+公里,而到居庸关大部分是公路,有人不愿意走了。于是兵分两路,subing、soso、老独和我4人继续,胡林、史努比、枫树和小撮4人留下等公交车,留下的后来搭上了便车,追上我们时刚过17点不久。至于昌12路幽灵车,17:30我们才看见从南口上来,回程经过西沙路口肯定是18点之后了。
Subing、soso、老独和我4人沿着南羊路行走。南羊路傍水而行,与京藏高速纠缠在一起,我们也因此在京藏高速涵道下两次穿过。南羊路上过往车辆不多,有山有水有风景,每隔一段还有停车港湾,实在想不通有人去佛岩寺当人肉吸尘器,进去了也应该出来呀。微风习习,我们走得很惬意,不知不觉就到了去居庸关的梁前。两个选择:爬上高速路穿居庸关隧道,或右转600米向左翻越垭口。最终的选择是后者,是soso的意见:守法,更要安全。事实上翻越垭口垭口很容易,只有不足百米的上升,有一条盘山公路设了路障阻止车辆通行,而我们抄了条近道,地形图上有轨迹,虽然狭窄但还有人维护。
下来是南站村,村民告诉说村的两头都有公交站,我们自然选择顺行向下的南站,这一来又被百度地图坑了一把。路口不见有站牌,旁边大院里的制服门卫不肯定地指出要到下边东园村乘车,而百度地图显示百十米上方有个“南站”站!走过去,定位点在立陡的高台之下,无任何标识。再上行几步,有当地人明确指出此处无公交站,坐车必须到下边的东园村站,要走过高速居庸关收费口和通往东园村的涵道。走G6辅路的公交车不多,所幸这段时间没有班车通过,直到我们到了车站,又停了两三分钟,才有一辆昌68过来。6公里多很快就到南口市场,无缝换车去了昌平。
Subing去昌平东关换公交,soso、老独和我南大街转地铁。西二旗换乘13号线时,soso和我走楼梯下来,赶上了即将关门的班次;老独走了扶梯,人多速度慢,眼看着他错过了我们这趟车,只能等候下一班了。
【进程】
10.54 石峡,开始徒步
11.28 集装箱餐馆,午餐
12.00 徒步
12.58 北天门
13.50 垭口
16.05 佛岩寺遗址
16.11 湾子村
16.35 西沙路口(昌12路站)
16.42 再出发
17.00 山羊洼
18.20 东园村站
【附录】
图片记录:http://t.cn/Rq8GQi9
Y04石峡线公交的标识很乱,记得最早是920,现在网上标识有Y4、Y04、876延长线等等,终点石峡村的站牌我看了没记住。上车时,我问司机北边的路口是否有站,回答是没有——也怪我说明白,司机可能理解为北边最近的那个路口,而刁千营东边那个路口,还是可能有站的。要想弄明白,得再坐一次这趟车,最好是坐回程车。不确定的情况下,坐S2到康庄去石峡,下火车后,过铁路穿过康庄小区,再向东,总共步行1.9公里,到西官路和康张路交口西北角坐车。
【开销】
以我为例,
交通费用:去程 1+6+1.5,回程 1+1+7
午餐:10+4
合计31.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