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惭愧,这个活动没有发布在出走社,因为我最近忙于自己的创业项目——乡遁,需要给它充实一些内容,相关的活动计划参看《6月8日至10日穿越贡宝拉格草原》。我在活动结束时就说,应该在出走社也留一份记录。
接近19:00我搭@好友 的车,在城里堵了一会儿,上高速之后一路畅通,开到康庄,看到@小垒 在微信群里说堵在清河收费站打算全程走高速,才意识到张承高速已经全线通车,@好友 决定修改路线为全程高速。
@好友 从17:30从公司出发,连续开了3个多小时,过鸡鸣驿时就说要找到服务区休息一会,但开得太快连续错过了两个服务区,到崇礼服务区才休息。崇礼服务区还没有建好,四处是施工围挡,厕所也是临时建筑。高速公路通车 6个月了,连一个服务区还没建好,什么效率啊这是。
近23:15沽源出口下高速,遇到一段苦不堪言的搓板路。到逐居已是近24:00,@qiuchi 和@刘全 已经上床。联系@小垒 ,她们一家3口刚到下花园,我建议安全第一,不要连夜赶来沽源了,今晚住张家口,明天走锡张高速来贡宝拉格,草原上见。
刚过5:00就被@好友 叫醒,比计划的起床时间早了1个半小时。在步行街吃了早点,很饱,目测午餐不用吃了。乘7:20发往张家口的班车出发。发车很准时,但出站后一直在大街上一档半联动状态蠕动,期望沿途多拉几个客。直到出了城才恢复正常速度。
中途在白土窑附近目击了一个惨烈的车祸现场,肇事的是一辆大卡车,七八只羊横尸路边,血肉模糊。大概是羊群横过马路时大卡车刹车不及直接轧过去了。
8:00到黄盖淖镇,比计划早1小时,但下车地点比计划提前了3公里。黄盖淖镇由一系列沿244省道两侧分布的商店和公共建筑构成,规模很小,但房子都很新。
我们沿省道走了一会儿,实在没耐心陪伴S244上的大卡车,没走到3公里外的拐点,看见一条向北的岔道就右转了,在菜地和裸露的农田之间穿行,穿过杨树林,跨过一条新修的未通车的公路,到达小西营子村。庄稼长起来之前的农田乏善可陈,但田间充当防风林带的杨树林挽救了单调的原野。天气不太好,空气透明度很低,典型的蓝天白云只能靠脑补。照片更是拍不出来了。
经过两个小时的田间徒步,穿过农业区的最后一个村庄——张营地房,无边的旷野呈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贡宝拉格草原,我们已不知不觉跨过省界,进入内蒙古境内。
原野上的草,普遍稀疏低矮,令人失望,零散分布着一簇簇高草,顶端还是枯黄的,没有泛绿,也许还要经过几场雨的滋润,才能恢复元气。
11:00 我们抵达花马群村,天色晦暗,一直相伴的风更加猛烈,没有草皮保护的裸露地面,尘土高高扬起。以铁青的天空为背景,不到20座房子,互不相连,孤独而沉默地杵在荒原中间,仿佛是世界尽头。风沙打在紧闭的玻璃窗上,一条狗被铁链拴在门外,可怜巴巴地叫着。偶有村民骑着摩托,用面纱蒙着脸,在路上呼啸而过。
我走到一个房子外面,大声问:“有人吗?“。
一个女人拉开房门,把通往哈夏图淖尔的方向指给我们,她把哈夏图叫成黑沙坨,地名就这样被汉化。至于湖里还有没有水,她也不知道。女人肤色白皙,在这一带比较罕见,@好友 说她不是本地人。
村后的草场都拉着铁丝网,或许是为了标明产权的界线。此时阳光已经完全被乌云遮住,我们不得不边走边靠手机指示方向。10分钟后,再回头看花马群村的方向,已经只剩下地平线,仿佛村子从来没有存在过。
远远地看见预期是哈夏图淖尔的方向冒出阵阵白烟,越是靠近,草越是稀疏,中间混杂着某种红色肉质植物,地面泛着白色,是盐碱。当地图显示我们已经站在湖中的时候,面前已经是一片白,白烟也真相大白了,就是风卷起的盐碱,像下了雪。
风越发强劲,早先有阳光的时候,刘全为遮阳打的伞已经被风吹坏,在风力的作用下,云团不断汇聚纠结,在空中迅速移动,闪电不时在旷野边缘青色的山峦上方出现,把铁色的天空劈开一道裂缝。小垒微信里说:刚到御马苑就下雨了。御马苑方向一片苍茫模糊,看得出雨下得很大。雨区不断向我们逼近。如果下雨时我们在湖底松软的盐碱里,一定会很惨,所以我们开始向着离我们最近的“湖岸”跑,那正是迎风的方向,五六级风卷着盐碱,向雪一样把我们裹在里面,嘴里居然尝到了咸味,再加上远处的闪电,旷野中无处逃避的我们瞬间仿佛遭遇了世界末日。此时我突然心虚,一生中曾经干过的坏事一股脑闪过脑际,让我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
然而上帝还是饶了我们,既没闪电劈下,也没有让雨持续太久。
第一阵急雨持续了约5分钟,我的小伞只够护住头和挎在胸前背包,裤子湿了半边,上衣湿到腰。第二阵雨刚下来,我们已经到了哈夏图嘎查的村边。
开门给我们避雨的是一家蒙古人,房子新建不久,两弟兄合住,他们有3个女儿,最大的大概5岁,最小的不到2岁。门外停着两辆轿车和两辆摩托。屋门两侧帖着蒙文春联。我们在装了玻璃顶的门廊里随便吃了点东西,给3个女孩送了点粽子、巧克力。我向男主人请教春联以及哈夏图这个地名的含义,他嗫嚅着,找不到合适的汉语来表达。
雨停了,云还很厚,我们正发愁如果继续徒步,再遇到大雨去哪里躲,汪汪在微信里问需要不要开车来接我们。真是雪中送炭,正中下怀。
15分钟后,我们4人全都挤进了汪汪的小车,加上他们一家3口,这辆车的载客量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峰值。
午餐是在贡宝拉格一家饭馆吃的,店主向我们力推蒙古特色食品—手把肉,除了我,他们都没吃过,所以我没有反对。份量从最初我们要的1斤,变为店主建议的2斤,再变为端上桌的2.8斤。价格倒是不算贵,60一斤。一如既往地咬不动,塞牙。我们6个人,不算幼儿,吃了估计有3两。剩下的只好打包。在沽源吃晚餐的时候,让饭馆把我们自带的羊肉给切了,加热了一下,又消灭了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仍是打包。他们都埋怨我为什么明知道汉人享受不了这种草原美食不加以提醒。我说,我就是想让你们体验一下,否则印象不深,经历了这一次,大家永远不会再点手把羊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