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发的时候,包里放着一把伞。昨天看了天气预报,密云今天有雨夹雪。我通知大家带雨具。据说bowujie不但带了伞,还有雨衣雨裤。但这一天,不但没有下雨,而且阳光灿烂。
我是在田老师吃的早点,跟小硕在一起。田老师的早点不错,难怪南瓜叶一直情有独钟。密云大剧院等车的时候,又遇到了今我来思。我们三个是最后一批。老同志们都提前走了,我们仨倚小卖小。
打一个盹,就到了北沟。下车遇到一位慈祥的长者,我猜出他是初次见面的老侯。老侯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刚刚与右尼打过招呼,一转身又看到右尼走过来,而且换了一身衣服和发型。我告诉他,第一个“右尼”,其实是123123,两人是亲兄弟。幸亏今天野瓷没来,否则两个“小硕”,形势更加复杂。
我们不着急赶路,因为据说前面有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去爬长城,我们不想跟他们混队。
泉水河村是长城以内最后的村庄,此村的公厕非常干净,据闲逛逛鉴定,是她见过的最干净的乡村公厕,甚至超过了城里的绝大多数公厕。
公路在山腰间蜿蜒,左侧沟底有一条小溪在静静流淌,溪水源头在一座龙王庙脚下。源头以北不远就是长城,这里原有一座水关,不知是因为修公路被拆毁了还是遭山洪破坏,水关已荡然无存,只留下关门这个地名。公路两侧的山脊上,断成两截的长城隔着山谷相望,那个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在爬右侧的长城,队尾两个女子几乎与我们打个照面,我听得出她们的对话是某种方言。据说这个队伍来自河北霸州。这段野长城以墙子路V型长城知名,声誉已经辐射到了很远的地方。但我们今天的路线与它无关。
抵达垭口之前,我们走了一段果园边缘的小路,意外地“丽丽”了一番,树上残留的苹果,还有落在树下的苹果,数量可观,口感脆,味道酸甜适中。我们的劫掠很克制,剩余的还够你们再来一次。
沿着公路过了垭口,山后面这几座房子叫梁上村,属于米铺村管辖,梁上村也有苹果园,不过收得很干净,一颗不剩。沿小路穿过果园之前,我先跟果园的主人打了个招呼,我们的目的是西侧山腰的小路。
这条小路,我4年前给它取名为梁干小道,当时就记录了轨迹。但我没有事先下载轨迹到手机上,原因是,我忘了这件事。而且我坚信凭借记忆和经验,可以再次发现这条小道。
最初一段是村民进出山楂园的通道,维护得很好。山楂收得非常彻底,只在一个大浴缸里残留了几棵。那个浴缸是塑料的,想必是城里的亲戚家淘汰下来的,拖到果园里用来蓄水,旁边的农药瓶表明,浴缸里的水是用来调农药而非灌溉。
横切的山路切过两道侧脊后,开始下降,左侧出现了向上的岔路时,左转,沿着岔路上升,然后路改为横切。这里已经脱离了果园的范围,不再有来往的村民维护,灌木较密,需要用手开路。
切过第三道侧脊,已到午餐时间,我们在一片开阔地吃过午餐(又吃到了山而姐的煎饺),又一头钻进灌木。这一带地形复杂,小起伏很多,又多覆盆子、刺五夹这类不友好的植物,有好几条岔路,极易迷路,是梁干小道的百慕大。由此向上很快就能抵达长城,但我并不想跟长城近距离接触,长城是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事物(走过长城的都会同意我的观点),与它若即若离即可,真爬它,绝对会崩溃。所以,这次的路线可称“与长城来一段柏拉图”。
像前两次一样,我们在百慕大纠结了一番,我的记忆终于被唤起,沿着有梯田的山谷下降,降到产生怀疑的时候,左侧出现一条防火道级别的岔路,沿着石壁横切,路修得过分,外侧的路基居然用木头来加固,内侧石壁上有一个洞,可充当风雨楼。
这条路之所以如此豪华,是因为一大片梯田和一座废屋的存在,也许夏天还有人在这里耕作。过了梯田之后,豪华依然向西延伸,然后在一条侧脊戛然而止。取代它的是一条铺满落叶的小路,小路顺坡迂回,降到沟底,然后右转,上升,再在沟左侧横切,直到与长城交汇。
这段长城很有节制地维修了一下,石块得到了加固,碎石被清理了,走起来不会滑倒或者崴脚了。我知道已经进入了“山里寒舍”的范围。
沿长城下降到垭口,看到了铭牌,得知这段长城被称为五十一蹬长城。
干峪沟村,连同它的田地、果园、长城,都被开发成了“山里寒舍”度假村。我和刘德军四年前的密谋,被资本家彻底摧毁了。这个旅游度假项目保留了村庄的原生态风貌,只做了修复、加固、整理,对房屋内部生活设施,按照酒店标准做了大力改造,但取消了厨房,村头的广场附近建了两个餐厅,统一供应餐饮。
看起来周末的生意很火,车位停得很满。大门外面挂着房间已经客满的牌子。
为了吸取上次被迫跑马拉松的教训,我们没有耽搁,全速前进。经过路边的窟窿山时,bowujie和老侯多玩了个小型穿越,仍然追上我们,然后跟闲逛逛一起绝尘而去。
再次见到他们是在北庄,他们没赶上前一趟车。闲逛逛还手忙脚乱把登山杖丢在了东庄车站,被我一眼发现,哈哈,纵然他们开了挂,仍然免不了被我揪出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