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春天,沉睡一冬的骨子里的野性开始蠢蠢欲动,急切地想要去田野里双脚春泥。冬天太冷,以至于我总是怀疑春天是不是还能如期赶来了。当映山红红遍山头,青蛙开始第一声歌唱,油菜花海蔓延远去,脚边清澈的溪流叮咚作响,人们看到香椿、蕨、水芹菜等等春天的味道时撒欢的样子,我才又一次确定:春天回来了。然后脑洞大开,默默地感谢地球不停歇地公转,感谢黄赤交角四季更替…
第一次坐高铁参加出走社的课题,俨然一次长途旅行般兴奋,在韶山南站一下车就看到阿混和丁香,像看到老朋友。顺利搭上1路公交车,在一片油菜花田附近停车前往黑石寨。路边开满了各种小花花,我以前在乡下住的时候,对它们有过多少的漠视和不在乎,此刻就对它们有多少的宝贝和重视,可能是久未相见甚为想念。如今每天穿梭于钢筋水泥丛林,我经常不知道今夕何夕,开什么花,有什么香,结什么果,真是可怜兮兮。
刚进入山沟,看到水渠就有冲动想要横穿过去,然而走了两步又折回,大抵是因为心中有情有怯,更加重视和爱惜自己这条小命的缘故。在必要的时候,知难而退也是一种智勇吧,于是改道从挖掘机张牙舞爪的震慑之下,穿过碎石堆去对岸山下,在碎石堆里往下陷的时候,我想起在雨崩穿过膝盖深的雪,去无人踏足的冰湖的情景。
爬一些微微的山,偶有当地人在山上采蕨,山里人有一种天然的能力,可以在山间健步如飞。映山红开了一些,远望的山坡上果然是映红了山,而手边看到的有些已经摇摇曳曳地开着,有些还未长出花苞,我是不忍摘花的,就喜欢它们在山上美丽的样子,我每年春天有幸来看看它们就心满意足。
这次的线路真是令我这个刺蓬恐惧者颇为心悦,全程的刺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啊,而且大部分时间也是有路可走,不需要柴刀开路,也不需要连滚带爬。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在这次的课题里摔出了出走社的第一跤,在一大堆枯叶的伪装山坡上,我不留神脚底一滑,右膝撞到石头上,哇呜!痛!
当众人盼着吃饭的时候,阿混果然说要走到山顶再吃,于是我们咕咕着挪到山顶的食堂,在黑石寨的石头餐厅用餐,看到脚下风景如此之美,我对这个餐厅也开始满意起来。每次出走,要论最喜欢的时刻,可能就是吃吃吃饭的时候了吧!
翻山越岭翻山越岭,如果把感觉注意从眼睛转移耳朵,会听见山里清脆的鸟儿,也听见泉水流动,鸡鸣狗吠风吹树动。然而我大部分时间总是容易让眼睛占据我感官的大部分,或许以后应该建立起耳朵的意识。
这一路新认了一些植物,或者是把以前认识的植物又再次确认了一次。春天真是个大宝库啊!数不清的花花草草,还有野菜,小七摘了很多木耳蕨和笋,阿混主攻云雾茶,丁香偏爱在油菜花海里雀跃,而金钱钟情映山红。兔子只关心吃,跟在小熊身后没有刺蓬,也许是善良大哥的全套防雨装备吓退了当天的小雨。
全天没有下雨,谢谢Lucky stars!
我们走过油菜花,荠菜,豌豆花,山胡椒花,婆婆纳,桃花,梨花,杜鹃花等等花,走过水泥路,走过村庄,然后又走向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