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记录】
根据15路售票员提供的最新情报,我们乘917在房山城关镇政府(原站名“房山区政府”)下车,时间为7:40,10分钟后,15路到站,黑压压地塞满乘客,我们9个人硬挤进去,包卸下来塞进行李架或集中堆在门边,人才勉强站直。车一路超载,低速行驶。满车的乘客,除了我们9人,其余都是房山人,而不是去上方山或云水洞的游客。我有些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一大早乘车返乡。
9:00,车到终点,司机拒绝多送一程到下苇子铺,对我们提出的每人多出一块钱的条件毫不动心,看来今天的生意好。上一次,另一位司机很爽快地把我们送到了下苇子铺,还一分钱没多要。
穿过圣水峪,由此到下苇子铺还有一大段公路要走。公路西侧是一面悠长而舒缓的山坡,横的是层层的梯田,竖的是由山顶垂下的冲沟,在梯田和冲沟间婉转迂回的是公路,梯田、冲沟、公路之间,散落着树林、农舍。山坡上方,南侧是坡面自然延展汇聚的平缓山脊,北侧则是峭壁,高耸入云、剑拔弩张,悬崖峭壁之间,漏出一个小小的缺口,一条秘密通道从缺口间横空出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就是南梯,南梯在峭壁间穿梭的部分被山岩遮住看不清楚,但通往梯底的路则一目了然,在山坡棕黄色的背景上,路呈现为浅色的细线,对比很明显。走了三次,只有这次才算对南梯有了一个整体的认识,前两次都是盲人摸象。
我们这次到南梯没有走老路,一过圣水峪,远远找到了南梯的位置,就离开了公路,向西沿一条岔路上坡,切过一条冲沟,沿沟北侧裸露的一条狭长的平缓连续岩层表面上升。经过山坡上的一个村庄,由村子后面的梯田向右横切到了公路上。走了一段公路,到另一个村庄,沿村旁的小路上升,切过一道小沟,绕过两层梯田,到达坡面与峭壁相接地带,这儿有一条横切的小路,规格较高,可以通行骡马,根据在山脚下观察的印象,这条横切路向北可通南梯梯脚。站在这里俯瞰下苇子铺坡面,梯田、公路、村庄一目了然,那些15路上与我们同行的乘客们,此时散落在山坡上,我们爬升的过程中与他们时聚时散,他们走公路,我们主要走小路,我们的目标是南梯,而他们则走进梯田、村边,在那些坟头前停下来。这时我才明白小公共客流暴涨的原因,今天是本地人祭扫祖坟的日子。山坡上东一处西一处冒着白烟,是那些祭奠的人在烧纸,不时传来鞭炮的噼叭声,如果仔细听,偶尔能听到一两声断断续续哭丧的声音,是老年妇女特有的那种歌唱、道白与哭泣混杂的形式。
沿着横切的小路走到头,10:00到了南梯梯脚,独行叟手书的“南梯”二字,经过9个月的风雨冲刷,宛如昨日。10分钟后,到达梯顶平台。略事休息。继续前进,按计划路线,应该沿沟西行,走到沟脑左转,沿山脊西侧南行,但一上梯顶,就看见左侧有一条岔路,起始段很宽,看上去很诱人。于是修改路线,走这条岔路。很短的横切之后,路消失在草丛中,地形由平台变为斜坡。由斜坡爬上山脊,这段山脊犹如箭龙的脊背,矗立着一块块巨石。由西侧狭窄的小路绕过巨石,到达一稍开阔处,左右各有一条路,左侧较宽,右侧较窄。我们先走了左侧,不料这条路竟然挂在直上直下的峭壁上,虽然外侧有浓密的灌木做保护,但透过灌木的缝隙看到下方几百米处的地面,仍令人心惊肉跳。终于,这条飘在空中的路被灌木彻底封锁。我们退回岔路,向西转移,翻过一个犬牙交错的山峰,看到南北向主山脊的西侧山腰处有一条宽阔的成熟小路。这是路线规划图中预测的那条路。经过一番周折,我们终于回到规划路线。
午餐之后,继续南行,路由山脊西侧渐渐上升到山脊顶部,然后经历一个急剧下降,再过一段平缓路段,又摆动到山脊西侧,而后遇到一个岔路口,左侧迂回下降的那条岔路是通往红星峡,而右侧上升那条才是我们要走的。上升到垭口,翻过山脊,路摆到山脊东侧,下苇子铺村的梯田大坡又回到视野中,几个小时以来,我们始终在以它为中心兜圈子。走了一段,发现路渐渐下降,与村庄接近,看看右侧平缓的山坡,索性放弃小路,直接生趟,三下五除二扫上山脊,山脊上虽然没有路,但很平,也没什么灌木,于是我们迈开大步,向南侧白云坨跃进。
13:45,登顶白云坨。合影后,沿山脊南下。到垭口,先往左前方,按照原计划,要由山脊东侧呈顺时针方向绕行,但走到山脊边缘,发现如果照计划走,并没有直接横切的路线,须先下降到沟里的村庄,再上升,再下降,才能绕到山脊东南翼的横切小路,这种走法成本太高。因此放弃了计划,仍取道山脊西侧,先沿山腰部的横切小道走到山脊西翼,再下降。这条路线基本上与去年9月第一次出走白云坨类似。略有不同的是,上次是先下降,再横切,再下降。这一次是横切,然后下降。这次另有两个发现,一是与羊圈同一平面上北侧约200米处有一个古代隐居所,一个开阔扁平的岩洞,上部为天然的岩蓬,底部有人工平整的痕迹,并由石块砌成的平台加以扩展,还有台阶,经过搜索,没有找到碑文;另一个发现是隐居所以北约100米处一个水源,石砌的水池,水位略低于地面,可直接汲水。水源前面有一片梯田,三棵柿子树。树较高,只能徒手摘到两个柿子。另有两个柿子似乎登山杖可以够得上,在尝试的过程中,我不慎被旁边一根长刺的树枝刺破了手指。远处的羊圈传来队友的呼唤,我只好舍弃了柿子,跑去与他们会合。
15:20 到达羊圈。向西,到垭口。下降,向左横切。好象另有一条直接下降的路,在那个疑似的岔路口稍迟疑一下,还是决定左行,独行叟的预言起了决定作用,他说,左侧的沟里有柿子树。路况并不好,时而有湮灭的危险,但终究没有迷路。
看见了柿子树,一棵,两棵,三棵。。。。。9个人分成了三队,各奔前程。柿子树很高,登山杖派上了用场,一般人把双杖用鞋带、塑料袋绑起来,抓住末端,用手柄一端去猎获柿子,手柄上的那个圈成了套索,套住柿子,再一拽,如果柿子熟透了,会掉下来,摔到地上,裂了,流了汤;最好的情况是柿子刚熟又没有熟透的状态,那就不会轻易由枝头脱落,于是连柿子带枝条一起拉低,低到手够得着,不但这一根枝条,还有它邻近的枝条,都一网打尽,这就叫株连。柿子很甜,但摘的过程更有吸引力。武林阿混采用了另一种方法,他的拿手好戏是爬树,杀伤力更大。暮色苍茫时,我们才结束游戏,全力赶路。越往外走,柿子树越多,结实率更高,树也低得多,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驻足。
17:20 到达水头村。在桥头遇到一辆蹦蹦车,与开车的老大爷谈了谈,他欣然同意20元送到长沟路口917路车站。我们欢天喜地爬上车厢,我一兴奋,差点把登山杖落在桥头。5分钟后,大爷说到站了。这才发现这笔交易中间有些误会,大爷没听清我们的目的地,以为我们要到云居寺车站。谈判了一番,大爷不能接受30元送到长沟路口的条件,宁可退回20元。我们不得另找车,路边停着一辆小面,但司机一听我们9人要挤一辆车,一口回绝。另一辆车的司机不在,小饭馆的老板娘打电话与打联系的时候,我一眼看见夜色中一辆中巴正缓缓驶过路口,赶紧跑过去。车停了,我们鱼贯而入。这是一辆收工的12路。归心似箭的我们,不得不被小宰一刀,一人掏了4块钱。云居寺到长沟路口13公里。
【财务记录】
广安门内-房山城关镇政府917路:6.4元
镇政府-圣水峪15路:5元
云居寺-长沟路口12路:4元
长沟路口-岳各庄桥917路:5.6元
合计:21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