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进程】
收拾背包的时候,发现地图忘记打印。在沿河城以南那片陌生区域,没有地图,寸步难行,很晚了,找不到打印机了,怎么办呢?想到了像机,可以用像机把屏幕上的电子地图拍下来嘛。刚把想法说出来,夫人即表示不屑:“笨!”于是顿悟,并五体投地:高,实在是高。
小窍门:没有打印机时,把地图拷贝到数码相机上,通过相机的显示屏察看。是不是一个很巧妙的创意?
周六早上,因为史奴比在饭馆吃早点时细嚼慢咽、东张西望,我们俩不得不在最后8分钟撒腿狂奔。在列车时刻表上的最后一刻进站。幸好是晚点。同样幸运的还有mucunzhang和boak。他们是在养三上的车。
虽然约的是沿河城车站集合,但绝大部分人集结到7115次8车厢来了。加上编外的山僧、老顺、花木禅房、BOAK,这次出走是14个人的规模。
现代城穿着一身毛料的中山装,配上一顶网球帽,猛一看象八路军,这是自地下偏上的解放鞋、手提袋之后,在出走社涌现出的又一经典造型。我强烈支持各式各样日常化、非主流的装束,因为,这是对出走社的非时尚主义、“去户外化”的最好注释。
好学不倦、不耻下问的现代城同学把话题牢牢锁定在IT技术方面,问了一大堆关于网页制作、网络编程、黑客技术等等方面的问题,问得我张口结舌,啼笑皆非。现代城高估了我的水平。其实,我真得不懂,我只不过是一个初级的ASP学习者,只有一点极为粗浅的知识,胆大妄为而已,把网站做成这样,纯粹是瞎猫碰死耗子。
帆布帐篷打印了我画的地图,还送了我几张1:10万的地形图,这些图很详细,标了很多闻所未闻的地名。哪儿有小路,哪儿有灌木,都标注出来了,看得我有点信心动摇,我们今天的路线,图上看没有现成的路,还要经过几处“密灌”。
车到沿河城,最后一名队友雪山牦牛终于现形,黑黑的,体形较壮,少白头,兴高采烈地跟熟人们打着招呼,热情洋溢,激动万分。在拥挤的中巴上,我得知他竟然是我同系的学弟。
沿河城正在大兴土木,不久,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新城门将出现在城中心。
由西门走到东门,沿河城一掠而过,旅游业无法拯救这个衰落中的小镇,只会把它原本肃穆的葬礼弄成一场闹剧。其实,沿河城的辉煌不过是明朝后期几十年的光景,随着清朝的建立,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真正长时期实现了农耕区与蓄牧区的统一、和解与和平,设立在农牧交界处的一系列防御设施,从居庸关到沿河城,都失去了实用价值,渐渐衰落了。沿河城完成了它的使命,由“城”沦落为“乡”,而后又由“乡”降格为“村”。
这次经过沿河城,感到比上次更为萧条,也许是季节的缘故吧,街头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年轻人尤其少见。东城菜店倒闭了,上次住沿河城,晚上自己做饭,就是在那家店买的菜。
以东门为起点的一条路,将我们引向沿河城东南方向。1:10万地形图唬住了我,使我不敢坚持最初的设计,觉得还是走沿河城到杨树地一线更有把握,毕竟地图上标出了那条路。
(未完待续,今晚主要时间花在了修改程序上)
山坡上的这条路走起来很舒服,比较宽,基本是石质路面,较平坦,坡度既不太陡,也不算缓,没有灌木。越走,视野越开阔,放眼望去,南大梁北侧的坡面上其实有很多条路,坚持最初设计的路线,也未尝不可。下次吧。
一个宽广的平台展现在我们面前,穿过收获一空的庄稼地,路边的草丛惊起一群山鸡,数了数,足足8只。山鸡这种动物,生性懒散迟钝,一定要到危险迫在眉睫,才会慌不择路仓惶逃窜。再往前走,就上了一条新修的柏油马路,村村通公路的政策在门头沟区贯彻得很好,毕竟是北京的农民,幸福啊,当然,主持修公路的官员们会更幸福。马路尽头是东岭村。问了问路,老乡说去后桑峪可以直接上梁,然后左转,不必绕到杨树地。
很短的一段上升之后,站到了南大梁山脊上,面前是一个垭口,顺垭口下降,可以到碣石村,向左还有两条路,一条偏南,呈水平方向,伸到南侧的山腰,一条偏北,沿山脊线上升,通往主峰。这儿离主峰不远,山顶上有诱人的三角架。我们决定去主峰。
干道并没有真正经过主峰,在主峰以东十来米的位置绕到主峰南侧去了。我们12:35分登顶,没有回到干道,而一直沿着山脊走,找了一个没风的地方,停下来午餐。
雪山牦牛问我,这个小团体为什么取名为出走社。我回答,这个名称来源于《玩偶之家》,也译作《娜拉的出走》。出走象征对庸常状态的一种超越和放弃,象征着对自由的追求。历史上有很多次里程碑式的出走,如摩西领以色列人从埃及出走,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令新教徒从罗马教会出走,清教徒从英国出走美州。连绿野,也是从新浪旅游论坛出走的。我们取名出走社,表示要继承这样一种传统,延续这样一种追求。
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合适。在纯粹将爬山视为一种娱乐的人士看来,“出走”的意象也许有点故弄玄虚,故做高深。但对我而言,出走是一种人格上的修炼,一种精神仪式,正是为了区别于旅游和体育,我才强调“出走”的概念。山,可能离上帝更近一些吧。
山僧和现代城建议我加强网站的宣传推广,把人气搞旺一些。呵呵,朋友们,顺其自然,守株待兔,这正是出走社与众不同的地方。出走社是相信“缘”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是同类,自然会有机会走到一起,或早或晚。若没有相同或类似的理念,阴差阳错,混到一起,反而徒增烦恼,迟早也得分道扬镳。为了少一些喧嚣与隔阂,多一份清静与默契,还是宁缺勿滥吧。
山脊上的路时隐时现,其实,在草甸和落叶松林里,有没有路无所谓。走到山脊尽头,已经可以看见正南方向,桑峪背后的大沟了。
沿山坡下降,再上升,沿碣石岭与南大梁衔接部位的山脊向南。有一段,受不了旁边岔路的调逗,下到沟里,很快发现自己身陷莽丛,路是有的,但灌木也是有的,挨扎是不可免了,另外,很久没下雨,灌木丛中积累了很久的尘土,被我们惊动,飞扬起来。老顺说的很对,河水线是很难走的,而山顶以下10米是最佳选择。找到一条上升的路,又回到山脊上。这条山脊基本畅通,以缓坡度下降为主,有一处陡崖,让花木禅房、现代城、雪山牦牛好好地拓展了一下,在出走社的路线中,这是必修课,上周经历过天无绝人道的BOAK,走这段路,虽然还没到胜似闲庭信步,但也是乱云飞渡仍从容了。
到后桑峪时,暮色已然苍茫,但还是一眼看见了白色的教堂。晚上的弥撒正在进行,我和山客、西秦、雪山牦牛从后面悄悄溜进去,在长凳上向着圣坛下跪,静静地听着信徒们唱诗。人,不可以对任何人下跪,但不可不对上帝下跪。
西秦的报告里提到我的唱的那道圣歌,叫《与主接近》。当我看见后桑峪村,向它越走越近时,我下意识地唱出了这首歌。《泰坦尼克号》的乐队在沉船前拉的最后一首乐曲,也是这首歌。这首歌唱出了我们这次出走的目的。不论具体的信仰是哪种形式,但心目中那种神圣的东西,其实是一样的。就象不论你使用的是BASIC还是JAVA,你最终操作的还是1和0。
愿出走让我们更接近我们心中的天国。
本文已在[2006-6-9 14:50:01]被小撮重新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