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发展成全球性大流行病,有必要做好长期打算,一手抓牢隔离防护,一手抓紧复出复走,一手抓实春季计划,把防控病毒建立在自身良好的精神和身体状态的基点上。
本来我是不大到大房山地区爬山的,一则多数路段视野不佳,二则臂抱燕化,担心有化学品污染,三则此地常有野山动物出没、轨迹导航失灵等情况发生。但当前爬山可选择的余地不大,综合各方面情况,规划了燕化东岭-吉祥寺-北大梁-鬼子石刻-凤凰山-鬼关岭-大楼沟-燕化东岭的计划。
日期临近,却因天干物燥,日晒风急,四处火起,各地加强了进山封锁。不过,固定岗的堵截通常是能够轻松绕过的。防民之路,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路塞而绕,歧路必乱。
22日早6点,在六里桥北里站完成集结。18分,首班901路快车姗姗而至。7点23分,终点站燕化东岭下车。甫一迈腿,便远远看到进山口的防火岗。头天晚上,把卫星地图上的蓝色屋顶的独立房子认定为防火建筑,为此准备的两条左右绕行的路线计划瞬间破灭如梦幻泡影。
简单观察了一下,防火区筑了一圈高高的围墙,防火岗位于小坡上,视野开阔。西侧是居民区,中间是一条目前干涸的河道。如果不再往东绕的话,显然要下河道。仿佛天造地设的一般,桥边有竖梯向下,河道又足够深,恰好处于防火岗的视线盲区。鲁迅说过:河边本没有路,山上截道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逆沟而上,经过一片民宅、一片松林,右转到一条小沟。缘沟行,忽逢桃花林,灼灼其华,蓁蓁其叶。林尽沟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是为垭口。此地豁然开朗,左沟进山,右通厂区,前方是因采矿而被削去大半的山包。
下矿区,仰望半山桃花,左转沿沟上升,小路很成熟。上升至桃花的高度,右转很快进入一片基墟。听到他们呼唤,下面发现了一座石碑。作为二手的古汉语专家、推广普通话第一人,我立刻亲临鉴定。只见碑首上写着“峪吉碑”,再看正文,“中和峪吉祥寺碑”,原来碑首断了一半。
这片区域导航定位偏差很大,我们规划的路线在东面支脊的高压线塔的巡线路上,又看到有布条指路直上主脊,上面的桃花灿若彩云,遂上行。这段路大概是一小队人新辟出来的,土是松而浮的,枝条是密而扎,小路时隐时现、偶丢偶拾,后来我们索性硬切上北大梁。《道德经》云:道可道,非常道。技校体育老师教过我们,三个“道”词性不同,分别是名词、动词、形容词,释义为路、走、好走。那么,这条路就是,这条路可以走,非常好走。当然,也可能解释为:这条路可以走,但不是常规的路、经常有人走的路。
北大梁上,视野稍开阔,从东到西,排列着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头。我们西行折向近处小山头的山顶,去寻找鬼子石刻。该石刻于昭和一二年八月二十九,即1937年8月29日,其时七七事变发生不久,南口战役刚刚结束,髽鬏山战役犹酣,一名“占领”军人爬上这个小山包就要刻石命名,置跟前高出半身的凤凰山于何地,置鬼关岭、连泉顶、猫耳山于何地,置东西十万八千个山头于何地。脸皮比这个山包的海拔都厚,丢的人比我爬的山还多。
继续西行,缓山则爬,陡山则绕,路迹虽清晰,植被也茂密,间或露出的石头有火成岩、变质岩、页岩等多种,又有地震断裂带,房山不愧为世界地质公园。
12点,我们选择在鬼关岭东的山顶石头上午餐。@胡林 又像哆啦A梦一样,从兜里掏出了她家冰箱……里的所有食物。虽然还没有进入气候学上的春天,但山顶的光照强烈,晒的人脸庞红彤彤的。看来此后至秋末,晴天爬山需要做好防晒了。
饭后,来到鬼关岭前。这是一面断崖,横亘在山脊上。宽不足百米,高不过二十来米,两侧峭壁,唯断崖有道裂缝可以爬上。裂缝中间有棵小树,又将攀爬高度缩小至不足10米。但倾斜的石壁有两处难以找到稳固的抓手,一两步挪过去即可。崖顶的风光更为壮美,临风四望,渺渺茫茫。
其时才下午一点半,比计划时间提前了一个半小时。这么宽裕的时间,当然要走难行的大楼沟。先向东切进主沟,沟里尚有余冰。然后就是乱石与立壶的协奏曲,有两三个深壶需从东侧绕下,其余绝大部分就是看着哪儿能走就走哪儿,石滚木脆,土松叶滑,或跳石头,或攀树根,或抠石窝顺下来,或坐斜面滑下来。
沟中有不知何年何月何地飞来的巨石,阴面镂戳着斑斑点点的蝌蚪文。蝌蚪文史书上多有记载,民间传说也很多,却很少有人见到,让人感觉扑朔神秘、莫衷一是。其实,破解的诀窍在于:蝌蚪是一种生物,要运用现代生物学知识进行解码,观察蝌蚪头的方向可以明字源,观察蝌蚪尾的角度可以明字根,观察蝌蚪扭动的形态可以明字理。我尝试用我粗浅的生物学知识,进行了初步的释读,文字如下:
春桃
花报春回独语时,
灼灼无主惹芳思。
寻香寂寞晨昏散,
逐影飘摇来去迟。
换酒折枝忧士罔,
映红人面笑风痴。
胡为逾远蹈重险,
不负桃君一候期。
近4点才走出莽荒,比计划多耗时一小时。出沟口有几处渗泉,饱饮一回,清凉沁脾。沿废弃铁道东行,16:50到燕化东岭站,17:00整901快发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