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记录】
在板城车站又碰到上次见过的铁道员,向他讨水,他说自来水是窖里的积水,不干净,让我自己去他的宿舍灌些开水。门开着,我没客气,灌了一杯。包里还有两个小饮料瓶,里面还是上周在紫荆关车站接的自然水。
这次的目标仍是排凤坨。时隔三周,起步时的天气没有大变化,仍是阴天,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的毛毛雨,云没有上次那么扑天盖地,而是一缕一缕,袅袅地缠绕在山的局部,稍不留神就飘散了。地形的格局很清楚。
选择的路线是车站东南的那条沟。路况很好,沟口以里数百米种着玉米,之后,废弃的梯田一直伴在路旁。
在一株杏树下驻足片放刻,搜刮了几颗杏。
路右侧发现一个洞,足够容纳我们8个人过夜,也许将来某一天用得着,但今天,我们不至于混到这步田地。
经过B点时,右侧岔沟里没有出现有说服力的宽路,在规划路线与成形的好路之间,后者更吸引人,我们没有右转,继续沿主路前行。我期望它能带我们上山脊。
但这个期望完全是一厢情愿。路的尽头一大片松林,往上没有路了,显然这条路是林场工人上下班的通道。我们硬着头皮向正南方面的山峰攀登了一段,越往上越陡,于是放弃了,原路撤回,回到刚才路消失的松林。东边是一条低矮平缓的南北向侧脊,侧脊上那个垭口,远远看去似乎有路的迹象。于是我们决定向它靠拢。
到达垭口,才想起看看时间,竟是12:50。在松林里徘徊的时间太久,我们的实际行程又远远落后于计划。要追上计划,唯一的希望是翻过垭口,跨过排风港大沟,直接爬到对面的山脊上去。这个构想很快被否定了,垭口处并没有往东下沟的可能,只有一条沿侧脊轴线延伸的南北向羊道。至此,排风港铁定再次失之交臂。
我心灰意冷,躲开午餐中的伙伴,独自坐在一块湿漉漉的石头上,没有胃口,只喝了两口紫荆关的剩水。
我们沿着侧脊向南徐徐上升,登上一座山峰,它与排凤坨基本等高,站在山顶,眺望排风坨,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为了自我安慰一下,我给这座山峰取名观凤坨。不管怎样,我们也算是登上了一座有名字的山。
在观凤坨上,我看好了后半程的路线——向南,沿最短的侧脊下山,至拒马河谷,再向南,走到南城司车站。除了掉头回板城火车站,这是最快捷、最保险的方案。板城站虽然直线距离更近,但拒马河的两个大拐弯成倍地拉长了路程。
下山的路很不错,经过数代羊群的开拓和维持,这条路已经所向披縻,一往无前,沿着它可以一直走到山脚的河谷。但我并没有始终坚持对它的信任,越是接近山脚,我投机取巧的欲望越发强烈,于是在一个貌似捷径的诱惑下,离开了继续迂回向前的主路,抢先下降,结果那根本不是路,后来完全是顺着长满灌木的陡坡小心翼翼地生趟下来。坚持走大路的南瓜叶、旅游者大步流星、高歌猛进,早早地下了山,令我们望尘莫及。
下了山,穿过一片玉米地,脚踩着废河道边沙滩上开辟的机耕道,心里才踏实下来。此时是15:30。10分钟后,我们到达岭东。这个村子与岭西隔了一道低矮的山梁,拒马河就是绕着这道山梁拐了一个大弯。岭东村位于交通枢纽,通往南城司方向和通往偏道子方向的公路在此交汇。临街有几家商店。一个叫“流动饭店”的饭馆,老板在门口与我们打招呼,请我们吃他刚洗干净的野杏,杏很甜,与我们在山上尝过的又酸又涩的不是一个品种。老板说,杏仁也是甜的。“流动饭店”其实是送外卖的意思。我们约好下次请他们把午餐送到排凤坨上。
岭东老乡说,由此去南城司火车站,是7华里。
经过一阵急行军,我们于16:30左右到达南城司火车站。这是一个很有些诗情画意的火车站。一位退休的老铁路工人开了一家小卖部兼小吃部,屋檐下挂着一溜七个鸟笼,养着三只鹦鹉、一只八哥和另外三只我叫不上名的鸟。老人说,八哥会说话,但我们挑逗了半天,它始终不接茬。直到我们吃完面,在屋外闲坐,没人注意它,它才突然开口。
它说的是:“呱呱叫。”
【拾录补遗】
6095/6096上的抵制抽烟事业严重低迷,绥靖主义大行其道。面对喷云吐雾的左邻右舍,社友们大都采取了视而不见、和平共处的态度,我也只好自扫门前雪,止步于搞定邻座的老头和斜对面的小青年。那一刻,我多么希望独行叟、山鹰、劳伦斯、阿混在场啊。
【财务记录】
北京西-板城6095次:10元
南城司吃面:1.5元
南城司-北京西6096次:10元
合计:21.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