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纪略  作者:男爵   

  • 小撮 2009年1月08日
      和朋友们相约到小屯公园游园。公园里有各小池子,已经结透冰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冰面上滑,有点小兴奋。旁边有个男孩玩得很high,只穿一个单袄,脸色红扑扑的,真抗冻。
      居然有人提议玩红灯绿灯小白灯的游戏,太低幼了……但大家似乎乐在其中,那个男孩有点人来疯,在场中最活跃。
      听说许志永找不到公园入口——那公园太偏僻了,而且唯一的入口还向西,我也是转了个大圈才找到。
      大家自觉按照国家规定5人以下的非“非法聚众”标准分批次运动,14:50左右到路口,京宛宾馆在望。南阳古称宛城,把联络处建在宛平附近,是想指望宛城太平吧。对不住啊,一小撮不明真相的群众要给你添乱来啦。
      见到了我的偶像许许和彪彪……呀,我的心啊如揣小兔乱撞。许许兄理个小平头,穿着很拉风,精神气十足,好像黑社会老大哟。彪彪哥穿红色条纹绒衣,黑黑的脸庞好可爱好可爱哦。
      第一批许志永、腾彪、Zodiac、雨声,第二批摄像机……等四人,(听说哥几个一进去就找到经理,啪的一声甩出记者证,把人家给镇住了。)。我们这些散兵游勇就在墙外遛跶,伸胳膊伸腿做做深呼吸强身健体,为和谐社会添砖加瓦。数数有25个左右。
      过来一晌,接到求助信号,我们就涌进门去围观。(后来听说,如果不是我们赶到,他们就要被殴打了。)
      在宾馆后头有个小院,用铁皮锁住挡着,铁门外面喷绘着“理解、支持、和谐……”字样,很反讽。里面的人在求救,有个老爷子攀在铁皮门上大喊“救命”。
      有两个彪悍知己的女看守和两个精瘦的小伙打手顶住铁门不退让,另一个彪悍的青壮打手如出水蛟龙追着人打。他们和小徐、陈亮哥哥冲突起来。眼见小徐哥哥被打,我忙上前拉架。他书包带都被扯断了,脸上伤痕,手上也被女看守挠了三道。大家开始打110报警。
      这是来了一个疑似小头目的壮汉,居然也追着人打;一个打扮雅丽的女职员,和一个女访民对骂;一个着西服的疑似经理的人,憨厚得很,急眼了,不住打电话找各路神仙。
      一辆警车来了,看到有这么多围观群众,忙打电话请求增援。
      冲突在继续,但是很明显,是那两个女看守和壮汉小头目不依不挠要打小徐和女访民。
      警察命令他们把喊救命的老爷子放出来,让他进了警车。
      第二批警车来了,一个警察负责人一下车就把我们往外轰。我们说我们是目击者,他说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再来。他打定主意不去关着人的后头看看。我们只好退到门口,在寒冷中等待,连围观的资格都没有了。
      两个小时。
      我们到门卫的小屋里避寒。里头有个南阳驻京办的工作人员,我们一起闲聊,说上访制度的问题。他告诉我们,其实不是关,而是工作方式粗暴,访民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被接到这来。接访是国家信访局要求的,是要找到相关部门负责人和访民面对面磋商解决问题的。但国家信访局上访指标造成地方压力,于是大家想方设法截访。说到底,问题要是能解决早就解决了……上访用处不大。地方真想为群众办事的人必然得罪官僚,在官场上就吃不开。他看得透,说的对,体制内的人大多都这样吧。
      后来,我们看着许志永、腾彪、小徐、陈亮上警车到派出所去做笔录了。
      接到电话,要我们记下访民中想离开的人的名字。我们就给一个访民打电话,我在边上记下了8个访民的信息。由仲夏转发给滕彪。
      围观活动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许许和彪彪的表演了吧。
      我们去一个小店腐败。出走社的各位老大哥开始给我讲古,他们在89年的经历。有三个人6月3日还在广场边上逗留。
      吃饭间,接到电话,除了那个喊救命的老爷子外,有6个人出来了。很高兴。
      后来听说,除了被解救的七名上访者外,其余的已经由后院转到了京宛宾馆住,生活条件改善了许多。
      我很高兴,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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