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
970车站就在东直门地铁B口东侧路北,站牌在路边上,没有资格进驻东直门公交枢纽大厅。人来得很齐。8:00准时出发。
9:40 到中庄。车过荆栗园村时看见了传说中的黍谷山景区,路边树着好几块广告牌,宣传攻势很强,但范围不大,限于村旁的那条小山谷里,铁栅栏沿外侧的山梁一直拉到山顶,这也好,免得我们误入景区,蹭了人家的风景。
穿过中庄到山脚,一条机耕道直通山谷,远远看见右侧山坡上有一条迂回的小道通向山顶,但我们最终并没有走上那条通往山顶的小道,甚至根本就没有登顶,而是踏着一条沿途牛粪不绝的驮道偏左,提前登上了主山脊,驮道沿山脊向西奔山顶而去,但我们的方向却是向东、向南,那条弧形的山脊将把我们引向目的地——银治岭。
这条弧形山脊仿佛排风坨西侧那段山脊的翻版,我和八戒不约而同进行了这样的联想,去年那次失败的排风坨之行,是八戒的第一次出走,是中途下撤的。而这次出走,却没有下撤的选项,尽管第一次出走的“一路向右”同学穿了皮鞋(还是那种镂空的皮凉鞋)和T恤,他也得硬着头皮(其实最需要硬的不是头皮,而是鞋皮和胳膊上的皮)在灌木丛中钻来钻去。上面这句话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是这条路线在两侧陡峭的山脊上发育,一旦上了贼船,除非原路返回,就只有向前向前向前,没有从两侧就近下山的路;第二就是山脊上的路也不咋样,全是灌木。
这里要顺便表扬一下密云县的封山育林禁牧政策执行的好,除了刚开始上山那一段与一串牛粪同行,一上主脊,就看不到任何家畜的痕迹了,在房山或者河北常见的指路明灯——羊粪,这里是断然看不到的,我们在这条路上看见的只有野兽的粪便,隔几十米就是一堆,很象放大了的猫屎,我一度很假行家地介绍说这是一种大型猫科动物即山豹子的粪便,大家信以为真了一阵子,随后某观察力超强的社友在粪中发现了未消化的酸枣,我的山豹说遂惨遭证伪,有人重新提出野猪说,但未获得证据支持,姑且存疑。总之,这山上很野,很不文明,当然,很环保。我们这时其实对环抱是很怨恨的。由于这里太环保了,在灌木丛中乘风破浪的苦活儿就留给我们了。
我对酸枣这种果实的好感,这一次让位于我对其果树的痛恨,我痛苦的意识到,这是一种极其不友好的植物,浑身长刺,不分青红皂白、毫无留情地迎向任何一个胆敢接近其领地的过路者,我们的衣服在它面前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我的腿上伤痕累累、手上血迹斑斑。在酸枣树旁边经过时,我一边痛苦地躲避和呻吟,一边无限同情地回忆起在菲律宾群岛遇难的麦哲伦以及那些不幸流落到荒蛮之地而被食人族吃掉的落难船员们。终于,我们忍无可忍,对酸枣树发动了惨无人道的种族屠杀,在我们的前进道路上,凡遇到酸枣树,上去就是狠狠一脚,格杀勿论!我们的口号是:“踩它!踩它!”(灵感来自《弄他!弄他!》顺便感谢重庆人民)整个行程,俺的双脚沾满了酸枣人民的鲜血(如果有血的话)。
后来,当我们来到正对银冶岭村的垭口,按计划下降时,我们沮丧地发现,凡正对村庄的平缓垭口皆有路下降的定律在此无效(后经老乡证实,原来有路),我们没有巨人肩膀可以站,只能白手起家、自己做巨人。这次,我们面临的困境不是酸枣树的刺,而是密不透风的木本、草本、藤本植物交织而成的立体交叉网络。在此生死存亡关头,“踩它、踩它”的口号再次敲击我们的耳鼓,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在胸中蕴酿,我们义无反顾地迎着灌木趟了进去。这次的技战术动作十分综合、复杂,不只是踩,撕、扯、拔、摁、坐等动作缺一不可。
在这艰苦卓绝的开路运动中,我特别要歌颂、赞美的是右尼和八戒两位老师:右尼老师是浙江乐清人士,浙江同胞典型的白净、清瘦等外型特征,在右尼老师身上无不毕现,所以,当右尼老师如一柄锋利的剑一样冲向那些灌木,左右开弓,如摩西分开红海一样在莽丛中清理出一条通道时,我仿佛亲眼见到了干将、莫邪等传说中的古越名剑,同时,眼前还浮现出电影《满城尽带共金甲》里周杰伦老师割麦子一般杀入敌阵的画面;至于八戒老师,那又是另一种气象,如果说右尼老师象一道白色的闪电,那么八戒老师则象一辆黑色的坦克,凡我和右尼老师无力抵档之处,就是八戒老师冲锋陷阵之地,八戒老师特有的墩实强壮的体型,令他在我们这个临时拼凑的工程队中发挥了别人无法替代的作用,八戒老师自己戏称,他在灌丛中经过时,那种噼噼叭叭树枝断裂的声音会令动物们误以为大象来了。凡八戒老师开出的路,后边的人便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的通过,由此,不吃饭同学提议,以后可以在开题时给体重150斤以上的社友特别留出名额。
灌木终结之处,是一道由风化崩塌的破碎岩体彼此勾搭、临时拼凑出来的峭壁,虽然看起来貌似坡度很大、落差很大,但那些大石头之间盘根错结、勾心斗角、各怀鬼胎、貌合神离,漏洞很多,给我们留下了可乘之机。小打小闹的攀岩、沿松软土坡下滑,是这一段陡壁下降的主要动作,以恐高著称的genghong同学这次情绪稳定,在我的鼓励和指导下顺利完成动作,没有给我们制造另一块长啸石。
又穿过一片遍植油松、满地厚积松针的斜坡,我们见到了梯田,啊,文明,我们回来了。
17:15 我们抵达银冶岭村。三刻钟的等待之后,我们放弃了对班车的期待,包了一辆小面。然后,到密云,又换980。车上没座,好在行驶时间只有1个多小时,又有一位自来熟的兄弟聊天,时间很好打发。
我发现980车上特别容易碰到友好健谈的陌生人,上次是吴姓女孩,这次是黑衣小伙。我照例介绍了出走社——它的与众不同的文化、制度、追求。等等等等。
【片段】
插播一则广告:下山后发现,一路向右同学的皮凉鞋竟然完好无损。完合符合“结实的鞋”的装备要求。如果没记错的话,此鞋的品牌为“大富豪”。狂赞!
【花销】
东直门-中庄970路:4元
银冶岭-密云县城小面:4元
密云-东直门980路:5.6元
合计:13.6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