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一周,才写这份报告,惭愧。
那天早上很奢侈地打车去的西站,而且很大爷地不掏钱,只签了张单。出车费的是某银行,史奴比老师办了张信用卡,可享受一次50KM以内的免费打车服务。
打车的奢侈透支了这次行程的舒适,火车只买到了站票,清明小长假的返乡人群完全改变了6095的面貌,我对此缺少先见之明,没有回应老芪主动提出的代买车票的提议。14个人,提前买票的只有5个,包括买了提前一天的票的三千里和晓瑞琪,他们发现买错票之后灰头土脸地回归我们聚集的车厢时,我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欢呼。列车启动时,车厢里还有不少空座,在我们鹊占鸠巢的20分钟里,我一直厚着脸皮祈祷那些“真主”千万要误车。当然,这个不道德的祈祷遭到了真主的断然拒绝。车到丰台,我们占据的座位一无幸免地被完壁归赵。但我们很快占领了列车长办公席,直到我们下车,列车长也没有过来收回他的领地。
下车以后,走的基本是上周的老路,少了一些犹疑和停顿,上升更顺利更快。在黑枣树下坐了一会,发出几张年会影碟,出走社战线漫长,成员遍及长城内外,真想把影碟发出去,并不容易。
途经三合塔,鉴于房山一带并未听说其他藏传佛教的遗迹,对这个横空出世的玛尼堆,俺百思不解,竟至于脑筋急转弯,突发奇想——此塔只须花50元请一个小工代劳,就地取材,将山坡上散落的石块码起来,3个小时足以完工。最初报道它的仅Patch一人,缺乏旁证,莫非。。。。
当然,这是个玩笑。产生这个古怪的念头,主要是由于我们自己此行的目的——“创作文物”。此行前一天,我在推特上发的消息是:“4月3日本周六继续上山伪造原始人遗迹,争取20年后能养活一支考古队。 ”
其实“创作文物”并非我们的独创,这一行当早已有之,绵延二千余年,远至公元前3世纪的那块刻有“始皇帝死而地分”的陨石,近至贵州某地前些年岩壁上惊现的“中国**党万岁”。不只是天朝,国外也有干这个的,如亲手打造40万年前“旧石器”并预先埋藏在考古现场的日本“上帝之手”藤村新一先生。
这次,我们选对了路线,顺利抵达了岩画创作的现场——喀嚓古道。道旁石壁上,早有独行叟题字。我们的创作,将进一步丰富这条石板路沿线的人文景观。
与上周相比,这一次大家的创作热情空前高涨,几乎每个人都动了手(有没动手的吗?),连一直摆酷、凡人不理、休息时后脑勺冲大伙迎风挺立的某MM,也放下了身段,画了几个抽像造型,写了几行禅意十足、令俺摸不着头脑的文字。
三千里和晓瑞琪写的是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密码,真是给后人造福啊,我估计若干年后会有某考古队员因破译古代密码获得博士学位。
艺术性最强的是老芪和阿廖珠联璧合创作的皮影造型,用色大胆、艳丽,人物体形婀娜,主题鲜明,海誓山盟地表达了他们白头偕老的决心。
我还是继续上周的暴政受难者系列,遇罗克之后,是计划中的宋教仁和林昭,都是用黑色炳烯颜料涂在石头上,模仿炭笔画的效果。应该说,猛一看还是挺象一回事的,明暗对比强烈,画像的脸部棱角分明,很有立体感,最大的问题是比例失调。对不起啊,宋教仁先生,我把你画成了一大奔儿头,跟苏小妹有一拼,胡子也没有表现出来。对不起啊,林昭阿姨,您的脸实际上没那么长,只能说是神似了。在两幅画的旁边,均由史奴比题了词,宋教仁配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林昭配的是“只应社稷公黎庶,哪许山河私帝王”。
林昭的名字在很多网站上已经成了敏感词。4月29日她的祭日,苏州灵岩公墓又会是如临大敌。京郊这片荒野中,石壁上这幅只求神似的画像似乎暂时还可以无人打扰,有缘者经过这里,会心地站立片刻,勾起一些回忆一些思绪,我就很知足了。
画完最后一笔,仿佛是心有灵犀,去年今日一起在动物园公祭辛亥烈士的凌沧洲先生打来电话问候,我便把在野外做画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很兴奋,在推特上做了报道。
草草吃了史奴比做的两个寿司,收拾画具,追赶开拔的队友。一路不停,出山到慎水港村,这次很及时,班车20分钟后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