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春天,延长了我的冬眠期;在终于看见玉兰花开的时候,出走,到山野。
已是仲春时节,平原地区的春花柳枝也不过刚刚开花吐芽,进入到远郊的山区,只在山腰一下有杏花零散点缀仍是枯黄的山坡。不过,这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好心情,明媚阳光下,谈笑风生中,出发。
这天的课题,对于同行的8个人来讲,应该是轻松的,山路松软,上坡平缓,树枝也不密集。但是意外往往就是发生在最不应该发生的时候。爬升大概三分之一的时候,感觉胃阵阵抽搐,头晕;放慢速度,试图边走边调整,但没坚持多一会,不得停下来,呼吸急促,手脚脸庞,都阵阵发麻,甚至有那么几分钟,手指头都蜷缩不能动弹。不想耽误太久,感觉稍好一些,就背包马上走。但又是一阵晕眩,只能立即又坐下。害怕了。
真的害怕了,野外活动多年,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状况,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能恢复正常吗?需要多长时间?即使是恢复了,是不是能坚持到最后?都不得而知。幸好脑子还能用,借着干呕的间隙,对一直陪着我的南瓜叶说,为了不影响课题的进度,自己还是原路返回,因为走得还不多远,自己也能找到路。南瓜叶不置可否,只说今天的课题时间很充裕,不要考虑那么多。心里稍稍宽慰些。补充些食物和水,再次背上包,这回,虽还有些踉跄,但终于可以慢慢走动。
此时听见老独的声音,说不要勉强,要不他送我回去。刚站住,喘息不止的我一时我还不能应答,听见南瓜叶淡淡地说句再走走看。闲逛逛接着,再走走就快到垭口了。(又让我想起,那次京密引水渠途中我打退堂鼓时他俩不咸不淡的对话。)为了表明自己已经安然无虞,便大声向老独要咸菜。话音刚落,几位都要纷纷解囊,最后,吃掉老独夹在烙饼中的好几块辣椒,才真正感觉缓过劲来了。
继续前进。往常这样的路,自己定能轻松保持较快的速度;这一回,必须三步一停,需要调整呼吸平定喘息。夹在队伍中间,前面的老道长,一直徒手折断清理那些挡在路上的树枝,省去我用手拨开枝条的力气;旅游者就地取材为我做了根仗,节省我的体力;老独南瓜叶在后面海阔天空,我在心里面和他们对话同乐。默默中,感觉到力量的传递,感觉到信心的回复。
行进到村口,丛丛的落叶松,黝黑的树干,笔直笔直矗立在起伏的山坡上,点点树枝顶端浅出的鹅黄,汇集成雾一样的朦胧;那些枝枝丫丫,在天地间这块巨大的画布上,勾画出一幅淡雅的水墨国画。
归途中,同往常一样,心中有完成课题的骄傲,有对走友们的感激,也有对下一次同行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