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刻意去碰,我们在进站口碰上了,五六个人。然后进候车室,又碰上两三个。进站已经开始,大厅里剩的人不多,两个拉客的一脸执着的热情追着问去不去某某地,忘了是百里峡还是野三坡,经过漫长的冬眠,这一物种又开始活跃了。
但拒马河谷的旺季仍未到来,火车上很空,我们怀着各种挑剔的标准在车厢里穿行,终于停步在一个显得亮一些的车厢,施雄横躺在一个座位上睡得正香,他今天早上4点多就用手机把我叫醒了,问我从远大路到西站怎么走。
社友们在半小时内陆陆续续集结到我们车厢,包括三位大四的MM,她们对我一口一个“您”的尊称让我受到大家的鄙视和哂笑。
我花了半小时给大家教唱社歌。这首新社歌是我“拼凑”而成的。曲子原是一首圣歌,名为《与主接近》,旋律质朴,哀婉动人,歌词则来自卢庚戌的旧作《平安大街》,意境隽永,发人深省。一段音乐,几行诗句,相隔千山万水和百年光阴,因出走社而相遇,联为一体。音乐的意境和韵律与歌词一脉相承,似乎本来就是原配,又似乎是特意为出走社而作。我用录音机播放的伴奏是从电影《泰坦尼克号》上扒下来的,还听得见残留的台词,当泰坦尼克号误撞冰山即将沉没之际,几位乐师镇定自若,继续演奏《与主接近》直至最后一刻,为电影中感人至深的一幕,小提琴拉得如泣如诉,不绝如缕。在这动人的乐声中,我们浅吟低唱,几乎将车厢临时变成一个教堂,只差最后共诵主祷文了。
鬼道和南瓜叶在大灰厂的归队宣告旅程中扑克单元的开始。这次开了两桌,一桌找朋友,一桌捉黑枪。三位小姑娘分别加入了两桌游戏,于扑克大战中消除最初的陌生与矜持。我玩的自然是找朋友,由于我一直手气不佳,尤其是没有摸到拖拉机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整个局面就没有发生灾变性质的火爆事件,他们摸到拖拉机只满足于打出去捞点分,如果是我,肯定要千方百计拿来抠底。阿贤比我更郁闷,几轮下来,没出过被窝,最终还是靠了行香子栽培,才一举出窝,引得我说出“谁也不如老婆靠得住”这样的警句,令一座皆惊。
8:40到站的播音结束了我们的扑克大战。一下车,我们兵分两路。1队和2队分列铁道两边,然后渐行渐远。我们攀上了山梁,他们潜入了谷底。再次碰面是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已经过了三合塔,2队和3队的路线尽收眼底,他们如蚂蚁般在沟底、然后是梁鼻子上移动。我们以长啸彼此呼应。
10 :30,比计划提前15分钟,1队抢先抵达会场。2队3队比我们稍晚约10分钟。3队为了“学习科学发展观” ,没有走预定路线,改与2队同行,走了喀嚓古道。
会场设在一处废墟旁边的草坪上,地面平坦,自然分成两级。离会议开始时间还有10多分钟,原打算开完会再吃的午餐提前开宴。行香子把三面社旗分别挂在会场后半部的两棵灌木和“主席台”前的石头上。我从包里掏出了录音机。静走将手机闹铃定在了11点钟。右尼设计印制的程序单发到了每个与会者手中。由于夫人病重,右尼老师没能参加这次会议,这份程序单是前一天下午静走到医院取来的。
11:00 闹铃响起。主持人薛淡宣布会议开始。
一曲社歌唱毕,我上台发表演讲。我的讲话中,首先对今天这样凉爽的天气向上苍表示感恩,然后公布了这次与会22名社友的组成——15公民、2居民、5嘉宾(其中3人为初次出走)。我特别提到了右尼老师的情况,对他表达了祝福。关于这次捐款的意义,我认为这是建设一个“民有民治民享”的网络城邦所必要的举措,并勉励大家共同努力,网上建国,通过实现一个个小团体的自由促成最终整个现实国度的自由。我回顾了去年出走社的开支情况,再次解释了这次募捐定额的计算方法,以及这次募捐的一些具体安排。
我演讲结束之后,主持人从与会的非公民中抽签产生了一位监事,首次出走的兰亭提任了此职。
随后,在监事的“监视”下,我当众抽出了30名认捐人(名单略)。值得注意的是,米格21和小飞猪夫妇又被抽中了,这是连续第三年,加了他们在去年年会上抽中的大奖,令人不得不羡慕嫉妒恨。而南瓜叶则第三次落榜。也许是上帝认为他平时为出走社付出的智慧和心血已经足够,不需要再通过货币来体现。
好友代表认捐人宣读了认捐誓辞。
我临时增加了一项议程,宣布了两项任命,将去年的空间保管人阿贤和域名保管人鬼道分别任命为司空和司域。
最后,我们共诵社训,结束了典礼。
开完会,继续中断的午餐。边吃饭边商量饭后的安排,很快出炉了两个意向,其一是穿越到圣水峪,乘15路出山,其一是就地“杀人”,然后下降到慎水港乘车出山。最终南瓜叶、静走等9人开赴圣水峪,我和另外12人留在现场“杀人”。
14:30 在意犹未尽中,我们结束两轮“杀人”游戏,踏上归途。喀嚓孔道的峭壁和碎石给我们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上次走这条路是上升,没觉得太困难,这次下降,得到了全新的感受,有点后悔走这条路下山,其实还有别的选择,喀嚓孔道上端岔路口还有一条向北横切的路,我观察过多次,希望有机会探一探。
15:40 到达慎水港。至此,这次出走告一段落。上车之前,与圣水峪支队取得了联系,他们也顺利下山,已上班车,正驶向良乡。还有一场晚餐等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