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秋
Google上的信息,这次彻底忽悠了我。也是怪我懒,没有在Google地图上查找距离和时间,而是为了省事直接问360公交车起点到终点的时间,答案“80分钟”。留出换车和等车时间,我6:20分从家里出发,坐慢360到红旗村的时候,才7:58分,比google上的时间整整少用了40多分钟。
360红旗村的路是东西走向,只能是路南和路北,Xulaoshi的集合地点写的是路西,让我好一阵子迷惑,疑惑是自己走错还是又转了方向。不管了,反正时间早,就顺着路往西走,看见古色古香的牌坊门,进去,是红旗村的原住居民。这里是不是在北京算好的村民住宅区,我不知道,但是整齐规划的两到三层小楼倒是很干净,小区也很安静,俨然和刚才路边的环境是两个世界。每个单元不知道是住一家还是两家,早晨8点钟,除了进进出出买早点的老年人和旁边运动器械活动场所带孩子的家长,几乎没有什么人。少了鸡鸣狗叫的村庄也少了生活的气息,很怀疑这边小区的入住率,马路边的人行道都是明晃晃的,仔细看才知道是小蜗牛的移动轨迹,果然路上还有无数爬动的和殉职的蜗牛。 刚才进门时“非小区人员禁止入内”的牌子对我还是有些威慑力,匆匆绕小区环绕了一周就去了旁边的小公园,公园里安安静静空无一人,亭子间有村民用废木板搭的简易棋盘架子,假山下的水依然流动,假山旁边2003年的物业警告牌倒是清晰而完整,只是责任分明:“ 看好自家的孩子,出事和物业无关”。8点12分,拨Xulaoshi电话,没人接,8:30分再拨,Xulaoshi告诉我他们8点刚过就到了,正在和南阳布衣一起找路,让我在路北的车站等大家,其实就是红旗村牌楼的对面。
东张西望走到车站附近,为了避免太阳暴晒,我就站在马路对面的一块广告牌的阴凉处,远远看见Xulaoshi带人走向车站,我也赶紧穿过马路。可能集合时间晚吧,大家似乎都到的挺早,两个认识路的队友已经先出发了,据说已经到达第一个休息点“鬼笑石”。还有一人车在半路。出走社的规矩我们先走,后来的人再追了。沿着破败泥泞的村庄,一路穿过一片陵园,Xulaoshi带我们在正在建筑的小亭子上看底下的村庄,看我们来时的车站,指认附近的山头,然后告诉我们从石门的台阶一路上去就是“鬼笑石”,没有别的岔路的。传说台阶一共1230阶,所以又名1230路,让我们数数是否有误。大家正在盘算和准备数台阶的时候,Xulaoshi又语出惊人“你们先走,我去车站接人”。在我们一个个惊讶的感叹声中,已经只有Xulaoshi潇洒的挥手背影了。
上山的台阶平整而光滑,有一段路新修的。台阶也是大小陡峭不一,有的俨然就是搓板式的,不知道有没有人数台阶,也不知道这种搓板式的小台阶算不算1230级台阶数中。虽然已经立秋很久,但太阳俨然和夏季没有区别,只是路边的树已经显出了黄叶,有的整树都是黄叶,还有星星点点的红叶,看来秋天真的快到了。快到顶的时候,看见几位老人围坐一圈打牌,旁边放的是他们带的食物和登山杖,居然还看见有人骑自行车从眼前晃过,正在犹豫着揉揉眼睛看清楚,旁边有下山的人说了“从这个路口过去就是香山公园,可以翻墙进去。原来自行车是奔那条路过去的。
到了鬼笑石,先走的两位队友早已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的蚂蚁特别多,坐在大石头上休息,尽管小心翼翼,尽管就坐一会儿,还是有蚂蚁钻进裤子,我头皮发麻,脑子一片空白地捏住裤子一角使劲揉搓,觉得蚂蚁已经粉碎,一抖裤子,脚腕处还是有一只脚步匆匆的大蚂蚁。只能站在石头上吹风,听南阳布衣一声高过一声的喊“Xulaoshi”,原来以为他看见人了才喊,谁知道他只是自娱自乐。不过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声倒真的把Xulaoshi喊到了眼前。我们吃惊他的速度,也惊讶他的神速,Xulaoshi很得意告诉我们他是从旁边的快活林抄近道过来的,并且一刻都不休息地带我们从快活林边的路上去下一个点:香山水库,以追赶刚才耽误的时间。
可能是为了阻止通往香山水库的脚步吧,那条路被垃圾和土都掩盖了,我们迂回了几次,才找到那条掩藏在房子后边的通往水库的路:被青苔和泉水覆盖的小路,只能踩着石头,一不留神,就毫无防备的踩在青苔上,惊得大叫一声,于是招来“还以为是蛇呢”的回应,这个回应又在以后的路上纠结了很久。
香山水库和香山居然属于不同的区,属于石景山区的香山水库修得还算有些宏伟,只是水已经被放掉的差不多了。本来想沿水岸上到大坝,但看起来不太好走的路,使得前边的几个人索性在水边打起水漂。过完童年的瘾,估计Xulaoshi有些不甘心,在从对面上山未果返回的时候,Xulaoshi一定要让我们去对面踩踩木台阶,据说为了弥补以前没踩的遗憾,结果正在打牌的几个工作人员慢腾腾的话语惹得大家大笑着离开“那个楼梯的木头都朽了,一脚踩下去就彻底下去了,如果想体验那种刺激就去吧。”
返回对面的路上,听他们讨论鱼的记忆时间,我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的话题,一直以为在说“予的记忆时间”,知道风马牛不相及后突然想起了关于观音和自由女神打赌的笑话,自己傻乐了半天。
去往慈悲寺的路依然不是很顺,但路上的酸枣倒是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密,Xulaoshi不担心找不到路,每每见到酸枣,都喊大家品尝,“大家都别走,来吃酸枣”,俨然一个他做东请大家吃酸枣宴的样子。对酸枣宴没感觉的南阳布衣在别人忘乎所以摘酸枣的时候,居然不忘在一农家后院半山坡一个张满鲜花的土堆边合上双手念叨“无意冒犯你的地盘,只是路过而已”。
慈悲寺是一个很幽静的寺庙,长长的砖路一直延伸很远,除了我们,似乎没有见到别的游客。竹帘子里的售票人员在我们刚进门的第一时间冲出来喊我们买票,其实都进得大门了,而且门里的两件带香火房子都可以随便进入,门票只是进入里边参观的通行证,远远看,一尊搭满经幡的佛头像在山顶,寺庙里很干净,除了那个露一面让我们买票的工作人员,目光所及再没看见任何人。不知道比平常人门票8园便宜一半的居士们是不是来这里烧香。一字排开坐在门内分界线的水泥杆上吃完午饭,最先到鬼笑石的两名队友就近回家了,我们也出发去下一个目标。当老师想紧跑两步返回庙里拿被遗忘在庙里又被人送出来的雨伞,Xulaoshi大声阻止他跑步,原来以为是怕刚吃完饭跑步对身体不好,后来再有人想紧跑几步追赶的时候,Xulaoshi都提醒不要跑,容易累着。
从慈悲寺旁边的山上穿过,其实就是沿着慈悲寺走,慈悲寺旁边的山脊上走,有人说这个有可能是去慈悲寺逃票的路线,但又说慈悲寺的每个房间都有探头,很快就会被发现的。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草木皆兵,到寺庙里无非就是行善或参观,难不成都会像冯玉祥那样驻兵寺庙不成?何况8元的门票也不致于这么兴师动众吧。
好像慈悲寺的山和香山公园是紧挨着的,出了慈悲寺的山,不远就是香山公园的外围山,刚从公路上山,前边就又人提醒收掉伞,关掉音像准备进入香山公园。其实打伞听音乐倒更像是逛公园啊。原来以为进入香山公园很容易,翻墙也就是翻一米左右象征性的石头墙,谁知道香山公园的围墙有两米多高,我们得从两米多高的围墙翻进去。我从小连站在椅子上都有些害怕,这么高的墙做梦都没想过能翻进去。看当老师Xulaoshi忙忙碌碌在收集被人为截断的梯子和木棍,我一直希望这只是一个想法,不会付诸行动的,企盼能改变主意,企盼能找到别的方法。然而随着南阳布衣轻装骑到墙头,我只能满手汗浸浸,两腿颤悠悠的看着一个个人翻墙而过,怯生生的问可以绕过去吗,答“前边是断崖”。终于除了固定简易梯子和木棍的当老师和Xulaoshi,只剩下我一人,再不过去就只能惹人讨厌了,我咬紧嘴唇,抬起右脚登上木梯的第一个结,可是左脚没地放,那个别人放左脚的小洞我脚放进去腿就无法伸直,腿伸不开就无法换右脚,着急中木梯和木棍搭起来的三角体也散了架,又回到了起点。架子又重新搭起来了,满怀歉意的我这次没了胆怯,一心只想赶快爬上墙去,一切都没了意识,不记得左右脚是怎么倒腾上去的,也许被当老师和Xulaoshi抬着脚吧,反正只清楚的记得我有一瞬间两条腿一点劲都使不上,骑在墙头的南阳布衣使劲抓着我的左手,并且提醒我右手抓墙沿,依然记得那时候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怕,怕把南阳布衣也一起拉下墙。稀里糊涂得居然也坐在了墙上,而且是面朝西的理想方向,先是一手前一手后地慢慢往前挪,后来在他们地提醒下两手同时撑在前面一点点往前挪,这个时候墙里面已经多人围观,远处树丛中的几个小伙子可能也是翻墙的吧,他们脸上的表情是不可思议,可能觉得这么容易的事在我怎么这么难;一位小学生和他爸爸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完全程。妈妈促崔,小学生就是不走,爸爸居然也说呆会儿想试试爬墙,想看看爬墙的地方,小学生“为什么墙上写禁止扶梯爬墙”,爸爸“以前墙矮的时候有人爬墙玩,后来加高了”。对不起了小朋友,一不留神让老师的说教成了东流水。感谢Xulaoshi,当老师,南阳布衣,Stonewang,让我体验了一次高难动作,也感谢出走社,让我尝试了许多的人生第一次。跳下墙的时候,我腿发软到几乎站不住,连一个小坡都跌倒几次才走上去,即使几天过去的现在,一想起来依然是手心全汗,胳膊和腿都发软。
香山公园我去过无数次,从来不记得有这么多的人。翻过墙的我们很快融入了熙熙攘攘的游客中间,坐错车在香山公园呆了一天的另一队友也和我们汇集,我们告诉他我们从“北门”进来的,他说东边有许多人在两辆车的帮助下跳墙而入,比“北门”容易多了。汇齐的10人,更像一个旅游团,团长就是Xulaoshi。沿途讲解景点,并且带我们从南边的香山二环去找那个看红叶的最佳地点,引得一位游客伺机混入。有团长的旅游团是所向披靡的,香山寺遗址,估计去过无数次香山的人不一定都知道这个地方,愣是让我们从上到下走了个遍,连同已经闭馆的“合欢院”也是长驱直入。很奇怪里边的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看我们也没有阻止。不屑于翻那个小小的铁栅栏,绕了半圈到达的双清别墅已经关门,意犹未尽的Xulaoshi大有敲开门让我们接受爱国教育的劲头,只是响应者已经意兴阑珊,才罢,双清别墅的另一清已经无处可寻了。
勤政殿门前的签字赠图仪式上,只有一位举手应答出生在北京,估计在整个香山公园喊,也是应者寥寥吧。
回家的路上,沿路满眼的大红“当”字招牌,怎么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