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预报天气不错,结果早上就开始刮风,天气自然有些冷。5点半周围的一切还在睡梦里,但街区路边就不断有收停车费的工作人员来回走动,在一个十字路口,一位身穿军大衣转悠的小伙子后边的水泥台阶上居然还坐着一位同样穿军大衣的小伙子头埋在膝盖间睡觉,也不知道这么冷的清晨在凉凉的水泥地上怎么会睡得着,谋生不容易啊。
集合地点于家园在916上没有,记得上次课题也在这个地方集合过,等坐上916的时候才想起来上次因为跟着南瓜叶,所以怎么走根本没有一点印象。916车人少,等车走过怀柔境内几站后,我有些坐不住了,虽然离集合时间还早,但如果在不熟悉的地方转悠,充足的时间也会很紧张的。决定给开题人电话,拿出手机还没拨完号,旁边有位看似本地人的小伙子玩手机,随口询问,他建议我在马上到站的迎宾路下车,在对面倒外环就可以。听起来和上次的路线一样,于是下车去对面等外环,竟然意外碰上开题人龙棒,还有地里,我们居然坐同一辆916。
于家园车站没有公交车站牌子,怀疑车站是坐车人口口相传才固定形成的车站,大家散开着等车,这和我记忆中上次排队等车有点不同,如果不是和开题人在一起,我会怀疑等错了车站。进站的车上也没有写上多少路,只有起始地点,看来怀柔的车是只打算给当地和熟悉当地的人使用的。
穿山癸,地里和我3人先行,车到站,往回走我都没意识到坐车有什么问题,一会儿龙棒和荒野姓牛下车的时候,我一直疑惑他们怎么会在我们下车的对面下车,怎么就知道这个是进山口的路?难道是从相反的方向坐车过来省时间而临时调整路线?还是这趟车是环形路线?思来想去都没弄明白,纠结半天鼓足勇气问了他们,原来我还没进山,方向已经迷失了。
迷失了的方向不仅仅是在大路边,即便是在山脚下广阔的空地上,不仅是我,连同常常独立进山的荒野行牛都觉得明明是早上太阳升起的东方,我们偏偏感觉都是南边。有风的早春,山里还是很冷的,于是我们都自觉的迎着太阳,顺着西风,走着大路,当感觉方向有误的时候,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回头,好在穿山癸问了当地人后也不用走那条阴凉的迎风小路了。
九渡河,听名字这里以前似乎就是水乡,其实更像是风干的河底。只要走进去,里边有种世外桃源般的繁荣和热闹,和公路边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繁密的果树,起伏的山丘,聊天的农人,拖拉机的噪音,一派农忙前的田园气息。晒着太阳聊着天,谁也不会想方向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农人的提醒,不知道我们会走到什么地方,也许会开辟一条新路吧。历史没有如果,偏偏我们被纠正,于是顺着果树园一路向左,以为过了一道坎就是是农人说的和刚才一样的路,谁知道,被灌木丛留住,一次还不够,总是走过了,才看见应该走的大路明晃晃的在太阳下闪着光。我就更是不知道中什么邪,沿着路走得好好的,也朝着前边人的方向和脚印,但总能走到荆棘最密集最交错的地方,趟过去了,才发现旁边就是小路,没趟过去的,一转身,小路就在旁边,留心看了其他人,似乎都没有我这样硬闯灌木丛的,当然也没有我这样走得辛苦。
其实这片荆棘密集的地方并不是没有人光顾,看样子像是某单位植树造林的指定地点。多数是栽种的小松树苗,规则的树坑,大小一致的树苗。当然还有挖好的树坑旁边放着的松树苗。想起参加过Fesco的一次植树,有人就直接走过去坐在一边等着结束,分配的树苗要么扔路边,要么放在树坑边。
下得山,居然有一座水库,水库依然冰封,有人凿冰钓鱼,也有人冰上嬉戏。有泉水从山下石缝流出,汇集到刚才的水库或在路边形成流水。砂石的路面走起来很舒服,四周静静的,除了鸟鸣,似乎就是风声了。对了,这个地方据说有个好听的名字--百合村,我没有看见村子,可能是没有留意到吧。想必这里除了冬季都是繁花似锦,要不那么多鸟儿提前来这里占地方了。
快乐的时候总是短暂的,不知道刚才的砂石路会通到哪里,过了水库,我们就左拐爬山,又是一个没有路的小山,那种陡陡的,手没法抓,脚又踩不稳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深秋的一次爬山,只是这次我们很幸运,艰难的几步后就到了山梁,站在山梁,对面的村子,农田尽收眼底。下山时的几颗黑枣树果实累累,尝过一颗荒野行牛摘的风干的黑枣,很甜,肉很多,也软软的,于是一路都在后悔没有多采些。
翻过这座山,就是昌平。昌平区不放过任何一个招揽游客的机会,风俗农庄,会所别墅,只要有钱,这里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修养地,也许是距离银山塔林不远,借借名气也未尝不可。只是从山里到公路边,让人有一种课题结束了的懒散感觉。
从一个不起眼的院子旁边的小路走进去,里边就是另一种天地,堆积成小山的石头随处可见,跟前也有拨弄石头的,看牌子是废弃的锰银矿,只是不知道那么多人围着一堆堆的石头干什么,过去一问,才知道是给矿厂挑石头。看起来没有差别的石头,他们就知道那块含锰多一些,掂一掂确实重量不同。以家庭或者亲朋为合作小组的捡矿人,确实不一般,如同愚公移山似的把一座山拆开再堆成另一座山。
山里的秘密只有山里人知道,沿着2011年北京耐力赛的线路,翻过山梁下去,才知道刚才那些捡石头的手工业者确实太不算什么了,这边可是机器轰鸣,壮观的如同大会战的战场。几辆翻斗大卡车在山上一车接一车在造石头山,哗啦啦石头滚落的声音如同山崩石裂,所幸的是半山腰有用大石块码的墙可以挡住滚落的石头,所以路上的牌子“小心滚落的石头”倒显得有些多余,只是从那里经过必须有足够胆量,否则很难镇静的路过。走过石头阵,就是尘土营了,身贴变形金刚的卡车穿梭来往,把大小不同的石头来往运送,路上飞扬的尘土倒是其次,只是那些快速的卡车让我有些胆战心惊,生怕一不留神葬身车轮下。旁边堆积如山的细砂石,被雨水冲刷得像是一个个艺术品,走近用脚一踩,才知道差不多尘土已经固化,看起来形成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碎石机把石头碎成各种大小不同的小石头,然后按规格堆成不同的小山,由卡车运往不同的地点和方向。天空很篮,四周白茫茫一片,白色的粉尘已经分不出树枝是死是活,遮天蔽日的景象简直可以在镜头中充当雪景。本来想躲开这种噪音和污染,但稍微干净的火车道并不能带我们离开这个人造雪景,而是通往另一个矿区,果然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如同玩具一般的一串串车厢在同样如同玩具的简陋火车头拖动下,大张旗鼓地直奔过来。通往山外地公路,质量倒是不错。沿着公路,也有几辆车来往,崭新地大卡车在旧车的带领下加入;白色地依维克带进来多少人就带出去多少人。弯弯曲曲的公路走了好久,热闹的景象才被抛在身后,路边也才渐渐恢复了应有的颜色。也才有了人家,出现的人家行政编制是“八家村”,其实更像采石场工人的宿舍。
走出的公路太长,我们坐返程的黑车出了那条被大山遮挡的公路,似乎有重回人家的感觉。新开通的昌平地铁是从座椅后背散热,暖暖的,很容易昏昏欲睡,醒来已到西二旗站,迷迷糊糊的我坐的是开往西直门的车,车开出一站才从图上看出方向错了,赶紧下车到对面换乘。